腾棱!
突然传来的门板碰撞声不知为何故,但已经足够将柳月吓得惊颤回神:“夜儿……”
“夜儿!”柳月惊呼要追,但却阑珊趄步,遂惶忙动手穿衣,且是呢喃,泪禁不住:“夜儿……夜儿……”
与此同时,院中。
砰!
段志感竟然一头扑趴在宴桌之上,还将桌上的几个酒碗和餐盘全部推开扫落。
“你是谁,你是谁——!?”凌夜哭喊着冲来推打段志感,但以他的气力,却根本无法对段志感造成多少伤害,只是将段志感推打得摇晃动桌子罢了。而他喊出来的话,则让对方失去反抗:“你为何从我娘的房间出来……你为何从我娘的房间出来——?!”
“你说话!你说话!你不得好死……”
段志感恍恍愣愣,在扶着桌面起身时也扒倒了不少碗筷,便是站住脚步之后也摇摇晃晃,如同行尸走肉:“我……”
段志感呢喃至此,凌夜已突然悲痛欲绝,便猛推了对方一把:“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被凌夜一把推趴在桌子上,可他却没有多少反应。至于凌夜,他愤然近身,一脚便踹在了段志感的左腿膝窝上:“你去死——!”
哗、啪嗒嗒。
段志感随着膝盖的弯曲而仰倒在地,且扒落了许多餐盘和酒碗,致使自己的腿上和身上被泼洒上不少凝油的隔夜菜汤。
“我叫你不说话,我叫你不说话!”凌夜扑下来便对着段志感的胸口乱锤乱打,可段志感却只是被动承受,最后还慢慢闭上了那双已然空洞的眼睛。
“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凌夜悲为痛怒,在得不到回答之下,他便猛推了段志感一把,且借着推力倒退站起,竟然一脚踹在了段志感的右脸上:“你个混蛋!”
段志感不知疼痛,也只是脑袋一晃罢了。可那攻击分明孱弱,却为何让他流出一行清泪?
只是这泪,却让凌夜更加的悲怒攻心。
“我叫你不说话!”凌夜气得上脚就踩,虽使自己脚下不稳,却足足对着段志感的头部蹬踹了七八次:“你个混蛋……你个混蛋!你装死……你不得好死!”
“夜儿——”柳月的哭喊声突然从室内传来,可她才刚刚跑出来扒扶住门框,凌夜便突然转身地冲向了那边的凌云志:“凌云志——,凌云志——”
凌夜早就骂出了哭腔,如今这喝喊出来的名字已然有些沙哑,满是哽咽。
“夜……儿……”柳月扒扶着门框哭倒在地,她愧悔无颜,只能痛埋面容,哪知又哪敢去看凌夜如何赶赴到凌云志那边?
“凌云志——,凌云志——!”凌夜泪流满面,去胡乱地抓拽父亲,但如何拉扯和推晃也不能将对方喝喊起来:“你起来,你起来——你还睡,你还睡!你快给我起来——”
然而,凌夜不加大力度晃拽还好,他突地加力使然,却将凌云志一下子拽倒在了地上。
“凌云志——”凌夜心头方惊便已经哭唤着看落下去,是见父亲一动不动,却从嘴角内流溢出一缕浑浊如沙流般的透明液体。
见状,凌夜顿时惶恐色变,慌忙便蹲跪下去抓晃凌云志的胸襟:“爹——,爹——!你醒来,你醒来——侃咹咹……你醒来……”
“夜儿……”柳月彻底哭趴在了地上,是泪湿襟、绝悲切。
段志感突然胸腔一颤,随后便浑浑噩噩地睁开了自己空洞的双眼。
望之苍天,他无望无言。后来落魄爬起,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里……
彼时,柳平宽和赵玉凤正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他二人侧卧于床,同朝一向,却是不敢朝向门外,将被子深深盖过老脸……
朗朗乾坤下,醉客有人醒,家眷出门见。
然,几经摇唤不见睡者醒,一探无恙便拖回。
但,那一老妇却因夫妻醉倒墙角皱眉头,遂举步四巡,却不见爱孙踪影,便气得将手中端着的一瓢冷水泼上了竖子面门。
冷水激醒男人梦,迟迟不醒寒颤轻。
老妇不由皱眉头,几经摇晃才将夫妻二人晃醒,可问及爱孙何所在,父也茫然,母也惊愣。便是四下呼喊,也无人回应。
老妇深怔成空,后捂住胸口哽声,惊却了手中瓢,洒落了瓢中水。
夫妻二人惊回头,看去时,老妇已绝息……
恍然,慌然……
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