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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张士彦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怀胎十月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旁,她照样好好地生下安逊,如今孩子也能走会跳了,好像……她太独立了,这让张士彦有些不安,他更希望和姑能如同寻常女子一般依赖夫婿,一样地依赖他。
“阿娘看上去和以前长得不太一样了,安逊可害怕?”和姑假借问安逊来说给张士彦听,小孩心性单纯,拔出嘴里的糖饴,“安逊不害怕,阿娘长什么样,安逊都喜欢,因为安逊只有娘亲一个阿娘,阿娘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小孩撅着嘴要和姑亲亲,和姑笑了,附身亲儿子一口,安逊钻进和姑的袖笼里淘气撒娇。
张士彦想抱孩子,手里的动作翻来又复去,小儿太粘着母亲,他也只能眼巴巴地坐在一旁看着,心里急得只痒痒,和姑瞥见他在一旁按捺着急躁的样子,就是不将孩子给他抱,便闹得更欢了,跟安逊趴在车厢里嬉闹。
一路上,只得听见马车轿子里欢笑的母子二人的声音,堂堂家夫像是一只被噤了声的麻雀。
回府上,张士彦让人把和姑和安逊安置在东厢,他的寝房里,便去上房拜见父母请求婚约。
“阿娘……”张士彦自知说服不了父亲,只能先从母亲下手,“如今和姑已经为儿子生下安逊,是你的孙儿,总该娶她进门,给她位分……”
母亲辛氏不待见和姑,“儿,你因为她一个来路不阴的女人,先是毁了和表妹的婚约,后是婉拒阴家长女的婚事,你可曾为张家着想?”
“你可曾为娘亲着想过?”
张士彦的母亲是陇西县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你又何苦非要立她为正室?”老张公也娶了二房贾氏,生下了张士彦的弟弟张肃,之后辛贾二人常常内斗,老张公苦于妻妾宅斗,索性不管。
“你若是不能给娘亲长脸,那二房的贾母便得意去了,她一个妾室的儿子,妄想着掌张家的权望,你呢?!”母亲开始数落张士彦,“自幼性子顽劣也就罢了,事事都让那张肃逞能,抢了先,他母亲就母凭子贵,在府上各种给我示威摆谱,母亲在娘家时,那受过这般阴阳怪气?”
张士彦只能低着头听着百遍如一的数落,母亲数落他的词,他都快会背了,“你若是同凉州大族之女联姻,拓开张家的名望权势,母亲还能受那个小妇人的气?”
“如今你就是怎么游说,我都不可能答应你,不可能让她进张家的大门,你早早死了那条心吧!”辛母的意见很坚决,和姑一介草民,无权无势,和她结为婚姻,对张家、对辛家都没有任何帮助,这样的女人娶来何用呢?
暮晚,张士彦回东厢寝房,安逊早已在和姑的怀里睡着,批完兵文,张士彦也倦了,“安逊放在里面软榻睡吧,”他抱起儿子,手法不太熟练,“我从未想过嫁给你,你不必再向母亲求亲了。”。
男人的脚步更沉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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