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这一杯下去便了断人的所有烦恼和心事,就此黄泉之上又要多一个逍遥的鬼魂。她又在想,如她这般草芥似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两天快乐的日子,却又沦落到别人棋盘下的亡魂。这日子过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又有什么分别?
牢狱里的空气湿冷,不见阳光,寝不暖,食不饱,她穿着单薄的囚衣,跪坐在众人面前,端着手里那一盏小毒酒,心中百感交集,早知那日是和他最后的一面,想来应该同他多说几句话,若是知道上次拥抱之后再无来生,也允许她多拥抱几次。她忽然间就明白了,张士彦所说的不知哪年哪月就会战死于沙场,而如今她居然也是同样境地,在这莫名的一天死于别人的算计。
临刑之前,她又想到了,师父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当朝为官,这乱世之中,医术难正,庸医弄权,很难自保,她却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
那日惠贵妃小产,事发之前,她在宫中药房给惠贵妃做安胎的药物。
此刻和姑才幡然醒悟,看似老实忠厚一直陪在她身旁的王太医应当是密谋惠贵妃流产的主谋,可是她却做了王太医的替罪羊。因为无论是从药方笔记,还是从太医行事录上查询惠贵妃流产的药水,都是经自她手。
可是她的药方无碍,煎药无碍,都是她亲手做的,可她做的这碗药水,端到惠贵妃那里就变成另外一碗,那碗药水里被检出有大量的麝香红花一类的流产药物,而坚持这一鉴定结果的太医正是年资老道的王太医。
“你这谋杀皇子一行为和张府可有关系?”狱中使官问道。
“臣女已经自证多遍,惠贵妃皇子并非臣女所做,而是另有他人栽赃陷害,但我找不到证据,如何自证清白,我所做的行为一切忠贞纯良,别无二心,更无害人之意。今日之死不是认罪,也非伏法,而是自证清白,以死明鉴。”牢狱之灾,严刑拷打,和姑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身体肌肤久日不温,几乎力竭,勉强地撑着这口气,若是不赐毒酒,过不了几日,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她不认罪,因为她从未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