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想要借鉴模拟另一条道路上的部分法门,却也不难。
那时营救齐皇,方云汉接管刘青山的入梦渠道,就参悟出了其中几许奥妙。
不过,就像当初留给上官海棠的心刺法门,习武之人使用这些精神上的法门时,如果不是为了杀人的话,总显得有些隔行的生疏感,颇为繁琐。
也多亏扶苏这人,生在一个这样的世界,却真没什么武学上的根底,不然那梦境留下的影响,未必能这么顺利而深刻。
心上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该排除一些未来最有可能伤害这株嫩苗的人了。
方云汉心情不错的哼了几句小调,扶了一下脸上的面具。
周身黑气一卷,月光下,飞檐上,人影已去。
………………
赵高的居室之中,时间一点一滴流过。
噗!!!
忽然,房内的三处灯盏,灯油剧烈燃烧,火光蹿起半尺多高。
桌上的那盏灯还好说,门框边上的两盏,却是有灯罩的,火焰一起,顿时烧着了灯罩,焰光乱晃,焦臭的味道立刻传出。
六剑奴的眼神锐变,各自摆出最有利的拔剑姿势。
剑法高手的感官,必定敏锐超常,尤其是六剑奴之中的“断水”,剑术已经修行到接近心眼的境界,却仍无法锁定房中灯火异变的源头。
卧榻之上,赵高睁开眼睛,换成跪坐的姿势,扬声道:“是哪位贵客来访?”
“世人以剑艺称量武艺,以剑器喻示心气,听说罗网为帝国凶器,搜罗天下名剑泰半。”
有妖异黑气降落院中,如烟如云,现出一人。
“西岳君,特来审剑。”
略带沙哑的沉绝语调,伴随黑气扫向四方,院中叶乱飞,屋内的三处火光,又骤然一暗。
屋门内外的六道身影同时动作,如同瞬息移形的身姿,牵动大股的气流,三处暗下去的火光,被这股风吹的变形。
灯火同时向门外拉伸,靠近门框的两盏灯直接熄灭。
桌上的那一盏灯,则被赵高左手拿住,因他内力流转,灯焰一定,照见了六道飞杀而去的身影。
乱神原本在门外,动作最快,那一把奇形长剑,在骤明骤暗的环境里,映照出令人眩晕的光彩,一剑刺向面具人的头颅。
据说当年,越王勾践以白马白牛祀昆吾之神,从昆吾山采精金铸冶八剑,对应八方精气,分别命名为,掩日、玄翦、惊鲵、断水、转魄、灭魂、魍魉、真刚。
掩日、惊鲵作为罗网天字级别的杀手,独自在外行动,玄翦则落在如今的大秦影密卫首领章邯手中,而后五把剑,就在六剑奴身上。
赵高以剑名为人名,为六剑奴之中的五人,取了对应他们手中宝剑的名号。
至于第六人乱神,所持宝剑虽然不在越王八剑之列,却同样是越王勾践所铸,传说勾践铸成此剑不久,越国就被吴国大败,连勾践本人都被俘虏。
所以乱神之剑,又被视为有不祥意味。
也许这不祥之说是真的,今天乱神也是第一个上,第一个……死!
袅袅萦绕于周身的黑气之中,暴现出一个黄金一样的拳印。
乱神分明离那个面具人只有数尺之遥,却根本看不清那个拳头,是从哪里打出来的。
在他的眼睛里,只有一个金色拳印破空浮现,带着这里的草木、地砖、房屋,永不可能具备的沉重感觉,砸在他的剑尖上。
乱神名剑,果然不凡,受到这样的一拳,居然不断。
但是剑奴乱神的手臂,却被倒窜回去的宝剑,在眨眼之间撕裂。
整柄剑倒着贯穿了乱神的躯体,人形的躯壳四分五裂,带着拳上传递过来的刚劲,炸散开来。
同时扑上来的另外五名剑奴,居然被这些沾着血红的气劲,迫得顿身止步,挥剑斩开那些血色急影。
逸散的拳劲,犹如一个硕大的无形之物,撞在屋前。
门前的屋檐粉碎摔落,两扇门板布满崩裂的纹路,门框几乎向内脱出。
屋内,赵高右手一抬,抓住了乱神剑柄。
他跪坐的身影,被剑上附带的力道牵动着,后移了一尺,顺势站起身来,左手上的灯光依旧,人的脸色,却已经猛的沉了下去。
罗网之首阴柔的五官,带上了一层厚厚的,灯火也不能驱散的晦暗。
他好像知道那种莫名的危机感,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院子里面,面具人卓立如昔,好像刚才那一拳,根本不是他打的一样。
那面具下的目光扫视众人,头颅微微偏了一下。
“前日剑圣盖聂,名不虚传。今夜罗网六剑……
“也太令人失望了吧?”
黑色面具,彻底遮住了他的面容,但杀人如麻的剑奴们,好像已经看到面具之下,那个带着不屑与十足血腥味的口齿张开。
那嚣张的恶意,居然使得五名见惯了残杀的剑奴,忽然对残杀两个字,产生了更深一层的感触。
他仿佛在说,“看来你们,没有活下去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