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个大渊源海,都被这动静所惊。
谁都晓得大渊中存在着无数孽神邪
灵,有的作孽,有的沉睡,有的互相厮杀,有的互不侵犯。
但如这般汇聚一起,向着某处地界狂奔泅渡,多少纪元以来从未有过。
不过很快的,一些强大神魔、道脉看出了端倪。
孽神潮中的大量邪灵子嗣,有一个共同点,祂们俱都是那位人族始祖【万炁老祖】与各种孽神结合所孕生的血脉子嗣。
「莫非万炁老祖要复活了?」
「瞧这些孽神子嗣这般兴奋,贪婪狂暴,不像是要去迎接父亲回归的模样。」
「反而像是要去……分润遗产?」
「呵,瞧来个个口水都要流淌成湖海了,只怕要分润的遗产,是祂们老爹的身子骨,」
……
诸多猜测中,对了的不少。
这些孽神子嗣都是被「万炁异香」引来的,此香算是万炁老祖在自己血脉后代中布下的后手之一,添加的好料。
只要嗅得异香,祂们都会疯狂,不可遏制的被贪婪食欲所控制,不论身在源海何处都要狂奔而来。
祂们想着的,是吃。
却不晓得,祂们才是餐点。
一股股潮水涌入仙秦,不论内里多少孽神子嗣,皆是一头撞入那疯狂膨胀着的万炁法身,无垠血肉之中。
厮杀战斗?
并无。
管叫来的孽神子嗣有多强大,只要一靠近那地界,顷刻间就会心魂惊惧,真灵蒙昧,随后被那无穷无尽的污浊血肉翻滚着收拢进去,囫囵吞个干干净净。
由此,本就庞大的万炁法身继续疯狂膨胀。
眨眼间,不止是阿房宫没了,仙秦都城【咸阳】也眨眼被毁去。
若无意外的话,接下来就将轮到仙秦所控制的那一个个世界中的无辜生灵了。
便也是在这个时候,陶潜动了。
就见他指着那无限膨胀,似是要将整个源海都吞了的污浊血肉,平静开口道:
「此为黄衣加料祭练出的【万炁法身】,却要比万炁老祖的法体还要强大许多,吞得这么多孽神子嗣后,已算得上是源海第一孽神。」
「我为伏孽道君,欲证劫仙,自是要度了祂才可。」
「只是要劳烦诸位前辈,替我护持一番仙秦诸界内的无辜生灵,顺便也将仙秦余孽清缴干净。」
「贫道这便去……」
陶潜说到此处,正要动身。
忽然身后,一道英武飒爽的道音跟着传来。
「慢着!」
「师弟,不嫌累赘的话,带上师姐同行如何。」
这变故,颇有些突兀。
陶潜先前一口伏孽真火展露出了恐怖实力,是以此时他说要去度化堕魔祖龙和源海黄衣,众神魔道主虽惊,却也勉强能接受。
可云华仙子这弟子,缘何又提出要去?
众神疑惑瞧去,随后就听得云华仙子发出惊呼,又见得很是奇异一幕。
刘玉璞!
这好师姐的血肉身躯,竟眨眼消融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纯粹由「光」凝聚成的玄妙身影。
不待场中神魔、道主发出疑问,当祂们与此时的刘玉璞对视时,纷纷也跟着发出惊呼来。
缘由?
祂们这一刻同时生出灵应,自己被看穿了。
躯体、心魂内的所有「秘密」,似乎在这女子注视下都藏匿不住。
哪怕只是被她粗略的瞥过去,也是个个惊出冷汗来。
这其中,甚至包括两【天咒星君】。
祂倒是没有全被窥视,只被刘玉璞窥见了小
部分秘密。
饶是如此,依旧值得惊骇。
此女什么来头?
灵宝宗出来的怎都是些怪物。
这般神异……莫不是那先天灵机?
众神魔、道主正惊骇时,陶潜、云华与刘玉璞三人,则是神奇的无需任一个开口,对视刹那,便知对方心念。
陶潜微微皱眉,虽知为何,但心头仍是忍不住劝诫。
「师姐,你当知晓师弟此去,不只是为了度化祖龙与黄衣,还需往源沼内去,许是十死无生之局,你刚被姑姑寻回,当与姑姑回转蓬莱海,好生过活才是。」
「原瞧着师弟非凡俗人,怎如今又俗了些,我知你心中所想,你也当知我的,何必多言。」
「我欲完整,须去源沼与谢灵机融合……先前我与她皆嫌恶此世污浊,无甚生趣,如今瞧来许是冤枉了此世,既瞧见有解法,以我性情,又怎会袖手旁观,说不得到关键时刻,我这先天灵机之身,也可助你一回呢。」
「好了,你我相知甚深,何必啰嗦,莫要乱动,师姐如今乃「灵机真灵」之态,须借你身子为筏。」
……
心念落定时,陶潜来不及叹息。
就见得那全然光化的刘玉璞,灿烂一笑,搂了搂身侧已然垂泪,却不舍得让弟子不开心是以不愿阻拦的云华仙子,安慰道:
「师尊莫忧,我可是赖在师弟身上了,有他庇护,我怎会出事。」
「师尊只好生等候便是,只刘玉璞一人为你弟子可不行,少不得那谢灵机。」
话罢时,这尽得天地造化,有无上自在的女子径直化作一道灵光,没入陶潜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