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情报中,有两个情报是绮礼不能忽视的。
一个——在Caster的海魔搅得陷入了混乱的河岸边,一具死状怪异的成年男性尸体出现在公众面前。尸体被圣堂教会接管,避免了交到警察手中。由于面部的严重损伤已经无法辨别身份,但通过其右手的令咒痕迹却能够基本判定,他就是Caster的Master,雨生龙之介。死因——口径三十毫米或以上的大口径来复枪弹,两发。
而另一个报告,更令人触目惊心。
就在数小时前,新都郊外的废弃工厂内发现了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和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的尸体。两具尸体同样是被巡逻中的教会工作人员发现并处理掉了。在现场发现了被遗弃的已署名的自我强制证文,这是作案者使用卑鄙伎俩杀害了Lancer的Master的赤裸裸的证据。
卫宫切嗣——这个冷酷无情的狩猎机器,正在一个一个地消灭着对手。
只怕现在,他也还在什么地方持续着战斗。与只能迷茫地坐在原地的绮礼不同,他正在切实地迈向圣杯。
这个名为冬木的战场,令曾经持续投身于空虚战斗的男人在沉寂了九年之后复出。但绮礼在还不知道他的意图和理由究竟是什么的情况下,就必须离开这里了。
在得到全能的愿望机时,那男人会祈祷什么呢?
这答案,真的能填补绮礼心中的空隙吗?
“……你是,什么人?”
他忽然自言自语道。他曾经带着几乎等同于祈祷的预感期待着卫宫切嗣,期待他的答案。现在绮礼有了危机感。脑中来回穿梭的,是那些挺身挡在切嗣身前的女人们。她们为什么会为切嗣这样拼命?或者,难道切嗣已经堕落到能将自己的目的与第三者分享的庸俗程度了吗?
深深的寂静中,绮礼感觉到一阵骚动的气息。气息正从门外的走廊向自己靠近。这气息对绮礼而言已经相当熟悉了。就算只是在沉默的行走,那名英灵也毫不掩饰身上释放出的华丽的威严感。即使踏入神的领域,他也依然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Archer没有敲门,直接步入了绮礼的屋子。见绮礼正在沉思,他便带着嘲讽和怜悯的语气冷笑道。
“都到现在了,还在想什么?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让时臣老师一个人回去了?Archer。”
“我把他送到了行馆。最近,夜里有比Assassin更险恶的毒虫潜伏着。”
绮礼点点头。那个卫宫切嗣是不会对刚才的会面视而不见的,他肯定会在时臣前往或者返回的途中伺机行动。绮礼事先已经充分地嘱咐过这一点——不是对时臣,而是对Archer。
“不过,你还真是个老实的家伙啊。知道自己处境不妙却还是为主君的安危担心。”
“这是理所应当的判断。我早就尽了我身为时臣老师道具的责任,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冬木了。”
“——你不是真的这么认为吧?”
Archer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绮礼沉默着与他对视。
但绮礼并不打算反驳,因为Archer说得没错,否则自己也就不会这样傻傻地坐在这里,而是应该早就开始为离开冬木做准备了。
“现在圣杯依然在召唤着你,而你自己也在渴望能够战斗下去。”
Archer这样说道。绮礼依旧沉默,放弃了反驳。
不管怎么说,在Archer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这名英灵甚至已经看穿了自己在自欺欺人。那么,只怕绮礼一直寻求的答案,应该也早已在他心中了吧。
红色的双眸,仿佛在从上方俯瞰着因为迷路而彷徨的小白鼠。没有诱导也没有救助,欣赏别人的烦恼或许是一件能够使英雄王愉快的事情。
“……自从懂事以来,我就一直在探寻一个问题。”
如同对着心中的黑暗述说一般,绮礼站在了Archer面前。
“荒废着时间,忍受着痛苦……但一切都是在徒劳中结束。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我从没有如此接近过‘答案’。
我所寻求的东西,一定就在冬木,在战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