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对张萍说道,“通过‘飞鱼’同志向赵枢理同志传达我的决定。”
“什么决定?”
“这段时间‘算盘’同志务必要小心,除非确有必要,他那边也竭力避免与对敌工作部的接触。”程千帆说道。
“你怀疑敌人在盯着‘算盘’同志?”张萍问道。
“不清楚。”程千帆摇摇头,说道,“我是换个角度思考,觉得杉田三四郎不可能不对赵枢理产生一些疑虑,总之要小心为妙。”
“好,我会转达的。”
……
“还有一件事,我们从迈尔西爱路救出来的三位同志,现在情况怎么样?尤其是那位正在被甄别核实的同志,现在是什么情况?”程千帆问道。
“并不太清楚。”张萍说道,“我们和上海方面的联系渠道只有‘算盘’同志,因为‘匡小琴’之事,他现在也不太方便出现在附近。”
“为什么不方便出现?”程千帆摇摇头,“现在这种情况下,赵探长去别的地方反而会引来怀疑,他来白尔路搞事情反倒是最不引人注意的。”
“有我在上海,赵探长不会对你有什么,我在南京的话,又加上我们两个之间的仇怨,赵探长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搞事情,反而是不对的。”程千帆说道,“他出现在白尔路,反而正常。”
烟灰落在地毯上,张萍将烟灰缸向里侧推了推。
“最好让赵探长的人和我的人发生进一步的冲突。”程千帆说道,“浑水可摸鱼,闹开了,反而是对你的保护。”
“你是担心日本人那边?”张萍立刻明白了。
“‘匡小琴’失踪,这在一定程度上等于是程千帆被骗或者是失察。”程千帆说道,“日本人势必对我身边的人进行秘密调查。所以,你的安全也要格外注意,最大的危险就是日本人可能会对你进行调查,乃至是秘密抓捕审讯。”
“所以,赵探长的人和你的人发生进一步的冲突,反而是对我的一种保护。”张萍很聪明,很快就明白程千帆反其道而行之的妙用。
“是的。”程千帆点点头,他掐灭烟蒂,大拇指按压太阳穴,他在仔细思考是否还有遗漏,在去南京之前,他需要把法租界特别党支部的工作安排好,杜绝任何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
……
“还有一件事。”程千帆正色说道。
“什么?”
“告诉老赵。”程千帆说道,“特高课的新任情报室室长我孙子慎太,这个人很狡猾、阴险,叫老赵一定要小心。”
“我会请‘飞鱼’同志转达的。”
……
是夜。
程千帆与特意来上海‘请他赴宁’的刘霞一起,登上了从上海去南京的‘朝羽’号。
“工作都安排妥当了?”刘霞问道。
“安排好了。”程千帆打了个哈欠,说道。
“无论是汪先生还是秘书长,对于日本人的这个来宁参访团都非常重视。”刘霞说道,“倘若能够促使日本人即刻宣布承认新政权,这将是大功一件。”
她递了一支烟卷给程千帆,“一些人对你年纪轻轻就受到秘书长重用不太高兴,说你太年轻了,资历不足,这次正是你立功堵住那些人嘴巴的好机会。”
“哪些人?”程千帆立刻问道。
看到程千帆不提及其他,竟然直接追问是什么人,刘霞心中也是冷笑不已,便假装是同仇敌忾,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我还以为是什么德高望重之人呢,原来是几个过气的遗老遗少。”程千帆冷哼一声,然后又惊讶问道,“这些遗老遗少不去满洲那边,来我们这里瞎折腾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程千帆看清楚手中拿着的报纸上的内容,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了,“文人刻薄尖酸,记者不怀好意,该杀!”
刘霞看过去,就看到报纸上的这句话:
国祚不长,八十几日袁皇帝;封疆何仄,三两条街汪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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