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坐到了船长的位子,有了自己的一艘船后,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一逃了之了。
他对那些能说走就走的家伙羡慕得要死,可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攒够钱来给自己的破船更新换代。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船员们起码还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活儿——三百多个船员维护着舰船肿胀的船腹,以及仅剩的几处还能凑合住的区域。
巨大的真空货柜舱存储着大量生活用品和工业品,从慰安机仆到成箱成箱的尸体淀粉,船员们都是饱经风霜的糙汉子,绝大多数人可能都是罪犯,只是借阿里布达号藏匿搜捕。
不过只要他们还知道握着多功能扳手的哪一头,愿意动动手维护下设备,罗森才不在乎他们是干什么的呢。
反正他都和星盗打交道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阿里布达号的舰桥又湿又热,弥漫着臭汗和油料味,罗森发福的身子陷在舰长座位中不停冒着汗,把破烂不堪的椅子都慢慢浸湿了。
半壶好酒晃晃悠悠的放在座椅扶手上,尽管尝起来实在美得要命,可是酒的劲却不小,罗森现在能睡得着全指望它了。
他的跟前是塑钢半球形观察窗,窗口就像是昆虫的复眼一样镶嵌在船头,透过窗口可以看到罗森度过了大半辈子时光的冰冷,充满敌意宇宙空间,不过由于长期未清理,上面沾了很多宇宙尘埃,实际上看不远。
船上唯一称得上高级的船员,大概就是那位来自低级导航者家族,瘦骨嶙峋又神经兮兮的家伙。
在罗森看来,这个领航员办起事来荒谬得可笑,不过付给导航者家族的钱可让人笑不出来——这位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罗森恨透了宇宙航行,所以他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宇宙空间,他知道总有一天它会抄掉他的底并且害死他,不过在这之前,他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在他还允许自己有真心朋友的年纪,在一次舰壳破裂事故中,他曾经差之毫厘就被吸入真空之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伙伴在真空中爆裂开来。
宇宙空间害死的男人简直比女人在床上害死的还多,这可不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