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守们来说,他们会在乎牛羊的感受吗?会考虑牛羊的想法吗?
没有人在乎,包括以前的乔登。
在他立刻僰道返回cd的路上,他反复思考了这个问题。乔登虽然很高傲,但他从来不是一个古板之人,他非常聪明,也非常好学,否则也不会在这个年纪便有那么的的声名。周行说了不少,可除了这个思路之外,其它的说法在乔登心中都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可就是这个思路,好似一下便将他遇到的问题解决一般。
他丝毫不怀疑寒门修士对这项改革的支持,便是有反对的,那也是少数。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前商末年的王笀。王笀当年可不就是靠着他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巨大声望最终篡商成功了吗?
可即便如此,王笀的支持者们也都是那些或声名远播之辈,或豪族或高官,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寒门修士的想法。
想到这里时,乔登很是惶恐不安。
罗商所行之事,本质上和当年王笀所行之事是一样的,仅仅是在王笀的基础上又做了一些改进而已。王笀改革的主要对象便是当年前商的那些勋贵外戚,王笀依靠的是逐渐占据朝廷乃至各地州郡的修士。
“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这是革命,不,咳咳,这是改革首先要面对的问题。”他脑海之中又想起了周行郑重其事对他说的这句话。
他本能地反感这一句话。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那我的父亲也是我的敌人了?
这是他听到周行那句话的第一反应。可此时的他再度回想起周行那句话时,竟然恐惧地发现,周行那句话竟然是对的,至少在他所要做的这件事情上是正确的。
我父亲是我的敌人?
那我是谁?
他想不明白。他绕过了这个问题,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是,王笀最终是失败了。可他的前期是成功的,那就是说周行的这个思路是对的。
对于王笀的失败,他曾祖父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虽然大家口头上都说王笀是国贼,但大家心中都清楚王笀当年是想改变前商已经将要崩塌的局势。前商当年的勋贵外戚动不动就占据上万亩灵田,而且还不断地豪取强夺。对此情况,天下修士早已不堪忍受。所以当年王笀提出他的改革措施之后,立即便得到天下修士的热烈欢迎。王笀之错不在于他的改革措施,而在于他不该篡夺商家三百多年的基业。后商鉴于前商之败,大大限制了勋贵和外戚的占田,这才又迎来了后商明章盛世,这才让刘商家又延续了两百多年前。”
是啊,王笀错在不该篡夺商家基业,可现在推行这项政策的本身便是皇甫家之人。乔登这般想着,他的恐惧之情才慢慢退散。
大晋开国以来,勋贵乃至藩王的灵田都是一开始便制定好的,只要出现豪取强夺之事,朝廷负责监察藩王和勋贵的官吏便会将这些事情上报给朝廷,轻则削户,重则削爵。可即便如此,在乔登看来还不够。
只要一日灵田不勘定,那么这种巧取豪夺便会不断发生。大晋这立国才二十多年,虽说藩王和勋贵们的占田不是特别严重,可那些依托藩王和勋贵的占田依然发展的很是迅猛。
在乔登看来,只有从上到下,每个修士的灵田都固定死了,就如齐王皇甫攸制定的那番,这种现象才不会继续发生,大晋才会长治久安,天下才会长治久安。
便是这股信念支撑着乔登,支撑着他不惜在从来不在意的对象面前而不是在高官在勋贵面前侃侃而谈。
“……重新丈量灵田,按照人头分配,真正实现每一个修者都有其田,这是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这不仅关系到大晋的长治久安,更关系到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利益。然而现在,那些占有大量灵田的人们抵抗这项政策,阻挠这项政策,让使君大人的这项改革推行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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