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断之后,仍是托胎化成了人形,又借着这人形,得了一部分天命,封了草头王。
也因为他身上有天命,所以命数于此天地之间,便已经属于王候一类,想要斩了他时,便需要用到龙刀。
若它未得天命,只是府君,便只用虎头铡即可。
他自己也清楚,所以便是被拿下时,都不服气,看到龙头铡刀,却吓坏了。
“天命之数,也是你这等畜类可争?”
而胡麻却是毫不留情,大手一挥,镇祟府内,便有令牌飞出,落到了三头蛟身边。
“斩了!”
冷喝声中,神色不屑:“我也三头,你也三头,什么档次,跟我一样生三个脑袋?”
“嗤!”
龙头铡刀高高扬起,结结实实的落下,任这三头蛟还觉得自己有一身法力,有着诸多本事没能使出来,但被金甲力士押着,居然动不得分毫。
一声不甘的大叫,脑袋便已倾刻间落地。
同一时间,湖州府城上空,那弥漫的戾气倾刻消散,反而有无穷血气滚滚而生,灵庙之中,三头蛟的金身塑像,上面金箔一片片的剥落,三颗脑袋,同时滚落到了庙外面来。
“蛟王,你勾结娘儿门妖人,暗作淫祭,以活人炼妖法,不修德报,好事多为。”
而在胡麻于湖州府城上空,大开镇祟府,正大光明斩了三头蛟的府君神像之时,杨弓也已骑着大马,来到了被赵柱等人押着的三头蛟王的人间身前。
高高在上,厉声大喝:“我保粮军至此,便是要为百姓替天行道,如今罪证皆在,便要让你在湖州百姓面前,挨上一刀!”
“我愿归降,我愿归降……”
那三头蛟王千年道行已毁,只剩了这人间身,顿时又惊又恐,高声大叫。
但哪还有人理他,早已有人将他拖到了适才娘儿门用来献祭妇孺百姓的台子之上,军中有使刀的兵马,便充作刑罚官,走上台来,喝一口烈酒,吐在了刀上,然后结实挥落。
“噗!”
鲜血冲腔而起,头颅飞起三四丈,落到了地上来。
于此一刻,满城人皆听见了一声绝望而恐惧的叫喊,压下了满城的骚乱。
镇祟府斩神,保粮军斩人,这位盘踞在湖州之地,野心勃勃的三头蛟王,便于此一夜之间,城破兵败,身魂俱亡。
本是有着争天命之资格的世间草头王,眨眼之间,便少了一个。
“拜……拜见保粮王……”
湖州城里的百姓,也不知呆了多久,才忽然有人反应了过来,带了头向着杨弓方向跪倒。
旋即便是连着那些溃散的兵马,被俘的头目,皆双股颤颤,跟着跪倒,拜伏。
“一夜之间破城,斩了千年道行的老妖,保粮军的名号,也该传遍天下了呀!”
此时的胡麻,则也是终于松了口气,来到了二锅头与老算盘的身前。
旁边的老算盘已经是心里发毛了,颤声道:“他……他其实只有五百年道行,不算千年。”
胡麻看了他一眼,道:“不用在意这么多细节,回头就向外面这么宣传好了。”
老算盘顿时明白,急忙低下头来。
倒是旁边的不食牛弟子,都不需要多嘴这么一问,早就听明白了胡麻的意思,去安排了。
“如今三头蛟斩了,那天命……”
二锅头也反应了过来,正要着急着问,便见胡麻已经取出了镇天宝印。
将印托在手里,便见得这印于深沉夜色之中,绽放出了柔和而沉重的霞彩,正暗合王道之气说法。
而在这湖州城里,那三头蛟王人间身被杨弓砍了脑袋之时,也同样有一道无形的气息自三头蛟身上飞了出来,这一道气息非实非虚,只有门道里面法力高深能感觉到。
正是天命。
胡麻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一缕天命,飞到了印上,这颗印,便又忽然沉重了许多。
自己正在寻找的最后一个“昌”字,如今便已开了一个头。
而同样也在这一个昌字寻着了一笔之时,他借着这颗宝印上面的感知,缓缓抬起头来,眼中便似已经没有了这湖州城的烟波浩渺,没了屋舍城墙,一眼洞察了这天地万物。
诸般星星点点,散于天下,伴随着或霸道,或隐忍,或尊贵的诸般身影。
微微抿起嘴角:“那是剩下的天命所在?”
……
……
“报……”
“保粮军兵入湖州,一个日夜之间,破了三头蛟王军。”
“明州王杨弓斩蛟王,镇祟府破山伐庙,斩了蛟神,红灯笼挂在庙中,上下百姓归心。”
“三十六路草头王,如今便已是少了一个。”
明州斩蛟王,毁金身,挂红灯等事,是发生在夜半,但这些消息,却在天色未明之时,便已传遍了天下。
某处,便也有听到了这个消息的红冠银袍年轻人,叹了一声,向上道:“老爹,你们还想试试这明州那一路保粮军的底气,现在看,人家不仅是金子,甚至比一般草头王成色还要好些呢!”
“这大概也只算是一场考验,他们也是要表演上一场,让那些转生者看看的,我估摸着,见了这一阵,那些人也会放心,入这局中来了。”
“既如此,试探也无用,你看是咱们赵家先出手,还是先使个什么法子,忽悠着其他几姓先出手,与他们见见真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