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路明非从来没想过凭此就可以一辈子叫人认不出来,那就是拿天下人当傻子了。
但三年都未曾被人揭穿身份,如果不是有人打过招呼,路明非自己是怎么也不信。
至于是谁,第一个出现在眼前的肯定就是威武侯,路明非一直也是这样想的,但如今看来,这里面还得加上一个皇帝。
这里面弯弯绕太多了,路明非只是想了想,就是罢了,在他看来,所谓计谋,也只是弱者凭以拉近与强者之间实力差距的手段,既然如此,只要强者祖国强,强到弱者望尘莫及,那么再多的计谋怎样的算计,都是无用。
而现如今,比起思考权利争斗的漩涡,去揣摩这些老狐狸们的谋划,路明非更想要做的是。
他望向外王府的方向。
绘梨衣。
“听说了么,”冠军侯要成婚了!”
“这是哪家的女子这般幸运?”
“那儿!”
“嗯……等等!”
“莫非是……”
近来这京城着实热闹。
先是冠军侯回京,那一日意气风发少年郎跨马游街,不知多少闺中少女便是自此多了心上人,尽管冠军侯以青铜甲遮了面容,但这一位的风姿,实在给人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所以了,当冠军侯将要成婚、的消息传开时,不知多少闺中少女暗暗垂泪,这种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市井巷口的人们讨论得热闹,日子一天天迫近,冠军侯府张灯结彩,老百姓起了个大早,雾蒙蒙的天便涌到冠军侯府前,喜气洋洋的拱手说着吉祥话,侯府吓人满脸堆笑,一封封红包往外扔,讨得满堂喝彩。
十里红妆,在这之上,是冠军侯打马而过。
冠军侯府是皇帝赐下的府邸,甲山园林,凋楼画栋,,足显冠军侯圣卷之隆。
自这边到外王府邸,一路甲士开道,童男童女手捧花篮,笑吟吟的将五颜六色的花瓣洒向天空,芬芳扑鼻,壮观无比。
有女子扑在窗前,扯着锦帕,悄悄往外望着,小声的说。
“若有一日,能有一个男子这般对我,死也心甘了。”
高头大马行向外王府邸所在。
丫头脚步匆匆跑进绘梨衣的闺房。
“小姐!小姐!”
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绘梨衣挥手叫她慢点。
丫头顾不上说话,端起桌上的茶盏,咕冬冬就往嘴里灌。
喝得太急,漏了点,沾湿了绣荷花的衣领。
等她放下茶盏,绘梨衣便帮着抚了抚丫头的背。
“来了!来了!”
丫头雀跃的道。
“公子,不,侯爷!”
“他来了!”
绘梨衣下意识望向窗外,喧闹声,吆喝声,全都混在一起,这座京城仿佛是活动了过来。
而这所有的热闹,都是为了她。
绘梨衣面色微红,好似喝酒至了微醺。
“哎呀呀,侯爷到那了!”
“到那了!到那了!”
丫头兴奋的跳着。
而后她把头扭过来,对绘梨衣笑道。
“小姐,你开心么?”
“开不开心呀。”
绘梨衣瞪了眼她,低下头去。
丫头咯咯咯的笑着,她跑过来,站在绘梨衣身后,看着铜镜里的小姐,语气里不乏憧憬。
“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我以前听人说,女子在嫁人时最好看了。”
“那时候我还不信。”
“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真的,是真的。”
丫头目光痴痴的。
“小姐你可真是好看。”
“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
“也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侯爷的话,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说着,这丫头还加强语气似的,自顾自点头。
“嗯,一定会对你好的。”
唱喏的小厮叫着。
新郎官到了。
冠军侯大步流星踏入堂中。
一眼便见得丫头牵着红盖头的女子,向他行来。
路明非压抑住直接喊娘子的冲动,却怎么也压抑不住这嘴角的笑。
“走。”
路明非从接过红绸,在前引路。
“随我回家。”
这一日冠军侯府前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就连乞丐也吃了个肚皮熘圆,往后五年每每有人提起冠军侯,他们便会竖起大拇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