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
巴刚被感染的噩耗传来,顾振江犹如五雷轰顶。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心都碎了,谁都知道被咬意味着什么。他害怕身边的朋友遭遇这种事,偏偏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巴刚是顾伯不可或缺的朋友,尽管他从未对巴刚说过,但是心中的感受是确切的。而巴刚也是如此,世界很糟,至少他们在一起彼此不会感到孤独,这种事情就像淤泥中的珍珠一样珍贵。世界真不公平,十年前他失去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几乎感觉失去了一切,可现如今生命里另一个重要的人也要离他而去。
“我儿子还少不经事,他娘又走得早,我没办法了,我只能把他托付给你了。我的老哥哥,帮我找到他,带他活下去。”
“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听见枪声了。军队就在附近,他们会救你的。” 顾伯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急促。
“他们在向人群射击,没人来救我了,老哥哥。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一定要帮我找到我儿子。我不想伤害别人,我绝不要做感染者。” 巴刚的声音变得洪亮,但他语气里却充满了绝望。他已经为自己选好了后路。
这是他的最后一站,可他还有希望没有湮灭,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希望。他是上帝赐予他的奇迹。巴刚将脸贴在手机上,顾伯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在他渴望的语气中,顾振江同意了,去完成这不属于他的事。
“老哥哥,来生再见,下辈子我还...” 巴刚突然停止了讲话,紧接着一阵抽搐声从电话里传来,那是即将转变成感染者的声音。
“巴刚?巴刚!” 顾伯声嘶力竭的喊道,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
“哐当!” 电话里传来破门声,只听一个男人粗声大喊: “中士,这里发现一个感染者!”
远处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射击,快射击!” 说罢,枪声迭起。“他倒下了,确认射殺!”
步话机里模糊的声音: “快撤出车站,它们太多了。” 电话也在此刻被挂断。
电话挂断,顾伯的表情逐渐僵住,他双目毫无神采,犹如无限的空洞,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瘫倒在地,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用手紧捂着胸口,剧烈的悲痛让他难以呼吸。
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的兄弟隔着电话跟自己诀别。他心如刀绞,像个无力的孩子什么也做不了。他悲痛地忘了呼吸,曾经在一起并肩作战,生死相依的战友在这一刻永远的离开了。
这注定是悲情的日子,是所有人命运的终点或是转折点,无人能逃,无路可逃。
顾伯神色沉重的走进房间,步伐移动的像只提线木偶。
“爸,你怎么了?” 顾霈看他情绪低落,忧心忡忡地询问道。
但是父亲并没有做出回应,自顾自的走着,整个人仍然沉浸在剧烈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爸?” 顾霈提高的嗓门喊道。
顾伯才猛然惊醒,反应到有人喊他。
顾霈走到他的身边,抚着他肩膀,问: “你怎么还流泪了,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一脸悲痛的看着儿子,扶着沙发坐了下来,他的沉痛的目光又在几人脸上转了转,吞声忍泪地说: “你们巴刚叔…去世了。”
巴刚逝世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震惊了几人。
不知情的李海悄声问: “他…”
“他是我父亲的战友。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我爸的命。他对我们家非常好,事事都会照顾到我们。” 顾霈语气凝重,解释道。
李海和李江的心情也随之沉重下来。
“他救过我的命。” 顾伯的语气因悲伤变得颤抖,泪水止不住的从他的眼角里流出,他迅速用手捂住了脸,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巴刚叔被感染了?” 顾胜兰抽泣道。
顾伯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沉重的点了下头。
顾霈强忍着悲痛,问: “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巴郎,他的孩子,他一个人在茶树镇,我们要去接回他。” 顾伯哭红了眼眶,捂着嘴,声音低沉地说道。
“我去,我去把阿郎接回来。” 顾霈说。
“我也去。” 李海也自告奋勇的说道。
顾伯摇了摇头,说: “我自己去。”
顾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听错吧?你打算一个人去,这中间隔着十几公里的疫区。你疯了?”
“对呀,顾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感染者,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大家不会同意的。我和老顾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李海劝说道。
“我不想跟你们争论,听我的话,留在家里。人多是累赘,在危险的情况我都遇到过,我一个人足以应付。”
“爸,就让他们跟去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顾胜兰也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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