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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心事重重、彻夜难眠的郑娘子,前往奉恩殿仕事时;差点就错过了点卯的云磬声。在日常负责抄录的《凤楼新诫》分稿中,又连连填了好几个错处;因为,她脑中犹自嗡嗡作响的回荡着。
要知道,她也曾是名门大族之女;自小从出身五姓七望之族,荥阳郑氏支系之一光州房;父兄皆是朝廷官宦出身,因此,从小就知书达理而教养出色,又得族人帮衬而与朝中显赫一时上官氏结亲。
据说夫家的祖上,溯源自西汉时昭帝的外戚大臣,上官皇后的祖父,安阳侯上官桀一门的后人;高祖父上官贤官至北周幽州太守,曾祖父上官弘曾在隋朝时任江都宫副监,乃父上官仪更贵为宰相。
以上官体而闻名文坛;人称上官紫台。而丈夫上官庭芝,同样承袭家门渊源而堪称一时翘楚。因此这桩婚事可谓是时人羡慕、门当户对的一对佳偶。只是好景不长,麟德元年(664年)天降横祸。
身为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银青光禄大夫,兼弘文馆学士的上官仪;突然就被人出首举告,牵涉到废太子陈王李忠的谋逆案中;最终举家被下狱斩首。唯有郑氏及刚出生的女儿婉儿得以幸免。
但也难逃以罪眷之身没入掖庭,充事为奴婢的结局。虽然当时对于内情讳莫如深,但是根据昨夜现身那位的说法,其中真正的缘故是因为,上官仪因替圣上起草将废后的诏书,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然而这也意味着若有万一,上官氏可能的仇家和对头,正是如今如日中天、权倾朝野的武后当下;这就未免太令人绝望和无力了。事实上,她倒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个所谓真相,继续懵懂无知下去。
至少,她可以不用背负如此沉重的孽债和仇恨,也不用为此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就算对方有意无意放过了,上官氏的最后遗孤;但以武后之尊只要略加示意和表态,就可以让她们母女人间消失。
事实上,在抱着刚出生的婉儿,被罚没掖庭的同时;她就从茫然惊惶的新婚小妇,迅速蜕变成为了一个坚强的母亲;余生努力养大这个孩子,保全上官氏的最后血脉;就是她所剩余最后一点执念。
为此,她可以放下身段和矜持,虚心请教那些粗鄙不文仆妇,乃至卑言以姐妹相称;也可以迅速学会缝补、烹食,以为照料自己和女儿生活起居;乃至主动为居在永巷中的宫人,代写家书和读信。
也让郑娘子渡过那段入宫后,最为艰难的岁月;没有像某些人恶意预期的赌局一般,淹没在无穷无尽的困顿中;最终悄然无声的死在某个角落。然后,她的兄长郑休远也外任回京,官拜太常少卿。
这也进一步的改善了郑氏母女的境况。因为,太常寺虽然不是什么显要处,但是掌宗庙礼仪、四时祭祀;与宫中常有交接往来。虽然不至于成为直接的靠山,但是转送一些衣食用度还是绰绰有余。
第七百零六章剧透-->>(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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