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郭崇涛再度见到对方时,已成为御史察院的自己人?
然后,为了追寻更多的线索和行迹,金吾翎卫府和御史台,特意安排他混入长安地下多年的鬼市;结果,在官府的打击和追索下持续存在多年,暗中隐藏太多罪恶与污秽的长安鬼市,就一夜覆灭。
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围绕在他身边的某种危险概率;几乎能够将所过之处的阴私和黑暗,给搅动的天翻地覆的某种天赋和惊人运气。当宗藩院背景的裴氏出面后,最后一点制约他的理由也没了。
然后,已经从这一系列事件当中功成身退,被安排另避风头的郭崇涛;与受到裴氏刻意笼络和结好的对方;也由此逐渐淡出了彼此的视野。只是远在巡守边地时,郭崇涛还能偶得只言片语的消息。
从御史台例行传送的内部参详上;略微知道这位有过短暂接触,却又留下深刻印象的故人;继续发挥他的“灾星”“活太岁”之能,活跃京畿和洛都之间,掀倒一个个高门甲地、藩候显贵的传闻。
因此这一刻,郭崇涛一下子就明白了,朝廷诸公特地指名他,充任为探问使前来的用意和苦心了;显然是早有人得到了疑似的消息;需要他这个最早与之接触之故人,更进一步的当面确认和判断。
但是,他同样也是难以置信,这位长安街市中生活和混迹有年,各种目击和旁观者众多的高渊明/江畋;怎么就会一朝就成为通海公室的世子呢?这也实在太过荒诞和离奇了,以至于他都无言以对。
然而下一刻,汤池中的对方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用一种低沉而缓慢,难掩倨傲的声音道:“探问使,可是见过余么?何以如此失态呼。”听到这句话,郭崇涛一下子就冷静下来,想起自己职责。
“不瞒邸下,却是您的尊荣,令外臣想起了一位京中故人。”郭崇涛随即真真假假的顺势试探道:“曾与外臣一起比肩患难,解决过许多关键的案情”。下一刻,这位“世子”也呵呵轻笑了起来。
只是,这个笑声看似平淡,却让郭崇涛自有一种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的瘆人感;也让他下一步试探的话语,顿时就卡住了……因此小半个时辰后,郭崇涛重新退出来,身上还徘徊不去某种阴冷。
让郭崇涛不禁打了几个冷战,哪怕直射在身上的阳光,也不能缓和多少。直到这一刻他也可以基本确信,这位世子似乎酷似那人,然而却又不是真正的他。因为,与他当初所知的那个人差异太大。
京师那位根本就是淡泊异常,宠辱不惊的漠视一切性子。哪怕身处囹圄或是异常险恶之所;也依旧能够坦然以对、侃侃而谈。唯有偶然遇到不平之故,才会露出藐视一切人伦与法度的残酷与冷静。
但眼前这位通海世子的言行举止之间。却令他头皮隐隐的发麻,全身上下都在散发令他本能远离的危险信号。就像一团深渊或是混沌;在还算雍雅得体的外皮下,掩藏着难以言述的不可名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