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待追上前帮人后,刘汉山把他们喊停,然后在张援民身上翻找起子弹来。
张援民衣、裤兜里没有,他就打开了张援民的挎兜子。
在张援民的兜子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把杂毛扇,刘汉山毫不客气地将其丢到一旁。
然后,是两个白棉布缝的布口袋,这是用来装熊胆的,不过现在怕是用不上了。
除了这些,再就是子弹袋了,刘汉山拿出一颗子弹塞入枪膛,然后把子弹袋挂在腰间。
这时,山下传来阵阵熊吼,众人向下望去,只见黑熊隐于一石砬子后。
黑熊不曾离去,不时从石砬子头探出头来,但它也不曾往山上来追人。
刘汉山脸色变幻,但他不敢下去,只叫众人砍棍子扎担架好抬张援民。
多亏顾洋逃跑时把大斧丢了,刚才被上山的套户捡到,要不然砍棍子还得挺费劲呢。
「援民!援民!」刘汉山伸手拍拍张援民脸蛋,只见张援民眉头紧锁、面如白纸,嘴角还带着血。
刘汉山心道不好,连忙催促众人。好在人多力量大,众人七手八脚地扎好了担架,抬着张援民往楞场回。
顾洋轻手利脚,自然比众人先一步回到了楞场,他一进楞场就往把头窝棚跑。
把头窝棚里,解忠正坐在炕头抽烟,不知为何,今天的解忠有些心烦。
忽然,窝棚门被人推开,冷不丁地吓了解忠一跳。
「把头,不好啦!」
一看是顾洋,解忠脑瓜子顿时嗡的一下,他知道张援民今天要去杀黑瞎子,他也叮嘱过张援民,但张援民说手拿把掐,顾忠还真就信他了。
「咋的了?」解忠想不起顾洋名字了,但知道这小子是赵军的同乡,是来投奔张援民的。
「我张哥杀黑瞎子杀秃噜了!」顾洋急道。
「啊?」解忠把着顾洋胳膊,瞪眼问道:「他人呐?咋的啦?」
「生死不知啊!」跟张援民看了一晚上小人书,顾洋就学会这么一个词,一说出来给解忠吓傻了。
但解忠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从被剁下掏出一把刀别在身后,同时问顾洋道:「跟你们去的那帮人呐?」
解忠想起自己那帮哥们儿跟张援民去了,他知道自己哥们儿靠谱,如果张援民有难,他们肯定不会干看着。
「不知道啊!」顾洋道。
解忠看了顾洋一眼,干脆也不问了,他推门出了窝棚,大声呼喊召集在楞场里的套户。
十分钟后,八架爬犁拉着二十多人出了楞场。
「他们这楞场一天干哈呀?」楞场里的动静,惊动了在归楞场工作的归楞工人,他们在山里干活多少年了,也没见过哪个楞场天天这
么闹吵。
「不知道啊。」另一工人道:「一天没消停时候,我看有个小锉把子,一天可能嘚瑟了。」
「嗯。」一人附和道:「我瞅他长个欠揍的脑袋,我一瞅就想揍他。」
……
八个套户拼命地抡着鞭子,试图让马的速度更快一些,可刚出楞场没三百米,就碰见了回来的那帮人。
他们虽抬着张援民,但他们人多轮流换班,速度并不比顾洋慢多少。
一架架爬犁停下,解忠下爬犁来看,一见张援民的样子,解忠心里咯噔一下。
解忠赶紧招呼把张援民送上爬犁,拉着他往楞场跑。回到楞场,直接进邢三的窝棚,可此时老头子已经上山溜套子去了。
解忠知道邢三有个装药的小盒,可怎么翻都没翻到。这时候杨树秋来了,老头子看了张援民一眼,忙从兜里掏出个火柴盒,火柴盒里有两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片。
杨树秋一脸严肃地叫人掰开张援民的嘴,然后把两块药塞入张援民嘴里。
「杨叔啊。」解忠对杨树秋说:「你帮我照看着点儿,我送援民上林场。」
杨树秋闻言,转头看着解忠,大概沉默了两秒,杨树秋道:「送林场好像也够呛,我瞅他挺危险。」
「啊?」解忠大惊,又听杨树秋说:「要不你送他回家吧,看看他家里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