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蛟图》原作的年代,与张僧繇属于同一个时代,根据画作绘制者的精到笔法,应该是宋代宫院画家,而这样的画家精心临摹的,绝不可能不是前朝名家的绘画作品,加上题款和绘画独特的几处特征,这幅画应当是目前为止所发现的,最有可能是张僧繇亲笔原作的作品。
还有一点就是即便原作不是张僧繇亲笔,其绘画水平也达到了六朝大家的水准。
要严谨的话,结论就只能如此了。
现在这幅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原装货,从画作装裱好以后就没有改变过,无论是画轴、画囊、裱褙用的绢、绫、锦,都是明初的规制和材料。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幅画的重要性甚至要超过如今故宫博物院中收藏的《明代帝王图》,因为那一套画作到了清代被重新修裱过,导致了不少“原始信息”的丢失。
“这幅画是如何保存得这样完好的?”袁先生不禁喟叹道。
“是啊,虽然使用痕迹严重,却原封至今,这应该是目前保藏得最原始的一幅明代宫院画了。”
周至也默默点头表示认可,只有麦小苗一头雾水,这么一幅除了顶部,其余地方烟熏火燎变得黑乎乎的画作,怎么就成了“保藏完好”了?
“我猜极大的可能性是因为画作的主角是女性。”周至说道:“这幅画被奢香夫人携带回水西宣慰司以后,估计在漫长的岁月里都是被妥善珍藏,绝不示人的。”
古代尤其是明清两朝,对女性眷属形象的隐藏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尤其是奢香夫人这样地位尊崇的伟大女性恐怕更是如此。
虽然说奢香夫人本是少数民族,但她将儿子安的从小就送到京城跟从名师学习,连名字都改成汉人的名字,因此学得汉人习俗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过在一千四五百年的历史当中,安氏经历过多次内乱,反叛,还有吴三桂的清剿,连祖庙都被焚毁过好几次,这幅画连同两千多册彝文典籍能够被马先生收集,不能不说是一种万幸。”
“嗯。”袁老点头:“还有可能就是当地毕摩很早就将这幅画藏到了娘娘庙里,知道那个地方的人本来就少,少数民族同胞肯定也不知道这幅画在汉族地区的价值,只将当做祖先供奉起来,只有崇拜之意,没有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