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一路上疾步如风,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将门重重关上。
他落寞的坐到椅子上,回想起方才眉目传情的二人,只觉得胸中郁闷难当,却不知自己因何会这样。
以往,胡七只知,少女大都爱慕才华横溢、容貌端庄、谈吐可喜的男子。却不知,竟还有人喜欢,舞枪弄棒、不善言辞的赳赳武夫。
胡七一向瞧不起武功,甚至打从心底里厌憎任何打斗。
他一向以自己的彬彬有礼为荣。可遇到鹿宁之后,又经历了这一番奇事,他却忽然觉得自己竟突然一无是处了。
这是怎么了?
为何他看到鹿宁和其他男子亲近,会如此失落?心中这种酸酸涩涩、又闷又气的感觉,到底是因何而来?
正在胡七郁郁不乐之际,依稀听到开门的响声。
他心下一惊,急忙
回眸望去。
门帷一掀,走进一个人来,不是他期盼的鹿宁,却是满眼春意的马慧兰。
她上穿葱绿缎子的小袄,下着一条绯色百褶裙,颜色甚是鲜艳夺目。脸上薄施胭脂、淡扫蛾眉、容色照人、十分美艳。
看到来者,胡七嚯地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施一礼:「叶夫人。」
马慧兰将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在桌上,浅笑嫣然地看着他,娇声道:「胡兄弟,旧伤可好了?我亲手做了一些拿手小菜,特地拿来给你尝尝。」
说着,她扭着腰子走上前来。
随着一阵浓郁的熏香熊来,胡七不由得微皱起眉头。
看到马慧兰近身,他连连后退一步,躬身道:「多谢叶夫人惦念,胡某旧伤早就好了,您不必挂念!」
马慧兰笑眯眯地看着他,甜腻腻地说道:「你怎么这么见外!我是特地来谢谢你,从火场中救了我们少帮主的!」
说到此处,她从怀中掏出一条雪白的丝帕,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桌子。眨眼间,她倏地一松手,丝帕贴着胡七,飘然落在他的脚边。
然而,马慧兰并没有弯腰去捡,她只是娇羞地望向胡七,指了指地上的帕子。
面对她的媚眼如波,胡七即便未经人事,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此情此景,胡七左右为难,他倒真希望自己能一个跟头用一双脚将丝帕拾起。
胡七皱着眉思忖再三,他不得不念在鹿宁的面上,硬着头皮弯下腰将帕子拾起。马慧兰见他终于上钩,一转眼珠,赶紧瞧准时机也弯腰去拾。
二人手指相碰,马慧兰一声娇笑。胡七却如遭雷击,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一把抓起帕子放在桌上,立刻后退了好几步。
看到马慧兰得逞的笑容,胡七心中泛起阵阵恶心:他生命中,从未碰到过如此恐怖的女子。恐怖到每次看到她,胡七都会觉得,马慧兰正张着一张血盆大口,要将自己一口吞下。
胡七连忙转过身,沉声说道:「叶夫人,我听说,叶伯伯伤势还未好,您此时该在他身边陪伴!我这里不需要您过多的关注。」
马慧兰眼波流动,不以为意地说道:「不必担心,你叶伯伯耍了一辈子的刀,身体好得很呢。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哪像胡兄弟你呢!是一位弱质纤纤的翩翩公子,可受不得一点儿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