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微笑,还是难免失望之色:「既然如此你们就留在这里好好修养吧,日后有机会去安南,我再好好招待你们。」
「你果真还是要去吗?」临别前,羽枫瑾还想尽力一试。
「安南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你的朋友。你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在那里的生活一定无聊极了,不如留下吧!」
经过了赤水教的风波,此时,鹿宁已将柳长亭看做朋友,便敞开了心扉:「其实,我也并没有做好在安南扎根的准备。我只是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修养一段日子,等我将这里发生过的事彻底放下了,我还会回来的。」
听她这样说,羽枫瑾的心似乎被狠狠捏了一下,他明白,她这是要去疗伤。而那个让她受伤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想要疗伤就一定要去安南吗?北渝这么大——」他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身体里的另一个他在大声吼叫,想要不顾一切地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后强硬地将她留下来。
「抱歉。」鹿宁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些苦闷:「我已经决定了,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莫要再劝我了!是时候该分手了!」
说罢,她往后退了一步,向羽枫瑾抱拳拱手,微微一笑,便随着胡七头也不回地登上了船。
羽枫瑾站在岸边,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透出浓浓的不舍。
日头徐徐下山,却浮云似乎有所留恋。夕阳即将没入波心,远处的山峰上还挂着斑斓的余晖!
船开始缓缓驶离岸边,将鹿宁和羽枫瑾的距离越拉越远,直到彼此在对方眼中,只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黑点……
头一次坐船的北渝士兵,都兴奋的聚集在甲板上,看着两岸的湖光山色兴奋不已。
鹿宁心中堵得难受,便默不作声地走回船舱,坐在六棱的窗前枯坐发呆。
此时她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只是觉得前路渺渺,她似乎一下子跳入了未知的深渊,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那些充满谎言和欺骗的过往,她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她摸了摸脖颈上那枚小小的护身符,凤凰山上他赠给自己时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他的音容笑貌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了一把她的心脏。
她的头跟着心一起痛了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叹了口气,她小心摘下那枚护身符,然后推开格子门走到甲板上。
迷离的月色下,轻烟笼罩着水面,泛起了琴瑟的清音。
胡七正斜倚着桅杆,抽出腰间的玉笛放在唇下,缓缓吹响。
船上的人纷纷进入梦乡,除了幽幽的笛声,四下寂静。
鹿宁走到船舷边,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江水,她把抓着护身符的手缓缓伸了出去。
再见了,翊王殿下!
她心理这样默念着,手指一根根松开。
小小的护身符打着卷儿地跌入江水中,咕咚一声,不甘心似的又在水面上露了个头儿,便很快沉落下去消失不见了……
江面又复归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