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执的那双手,从此再也执不了。
想一起白头到老的那个人,也再无可能属于她。
从此,那个人会牵着另外一个女孩的手,会陪着另外一个女孩幸福白头到老。
……
重度发烧感冒,笙箫已经完全起不来,但骄傲的她拒绝再踏入那个原本属于她,但为了凑钱救父亲而被极力压价贱卖给了一位至亲的房子,瑟瑟发抖地躺在一位定居外地的族亲弃之不用的乡下破旧老房子里。
迷迷糊糊一躺就是几天。
2013年8月16日,是个极其讽刺的日子,既是他的大喜之日,亦是她父亲头七回魂日。
疲软无力的她挣扎着爬起来,已经一夜未睡的她再次披麻戴孝,头戴白花,扎着白腰带,跪在父亲摆放了骨灰盒的灵位前。
不大的破旧堂屋里挤满了人,堂屋破旧不堪的匾额下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五颜六色的纸做的灵屋,灵屋的正厅里摆着顾振新慈祥的黑白照片,灵屋外面的桌面上摆着香烛裱纸香油等林林总总的各种祭品,而桌子前方的地面上摆着一个破旧的搪瓷脸盆,一摞一摞的裱纸燃烧时蹿出冒着蓝光的火焰,盆底是满满一盆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笙箫跪在蒲团上,静静地流着眼泪,麻木地往瓷盆里放裱纸,一张再接着一张,麻木地磕头叩谢每一个来灵位钱烧香的宾客,亦是一下接一下地往地上磕,“噗通噗通”的声音令宾客们叹息不已。
头七祭拜仪式时间并不长,重要亲眷好友和族亲邻居们行礼完毕,大多不忍叹息地离去,但笙箫依旧跪在灵前,继续烧裱纸和元宝。
越临近那个点,心里就越觉得悲痛麻木。
即便他们大喜的酒席已经开宴,仍旧心怀不好甘地默默在心里想,从前那么多相处的时光里,那个人过去是否有那么一瞬间,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悸动。
8月份的天气很热,恍惚又听谁说了句,哪个村的谁谁谁,晌午在地里干农活,不小心热死了。
可这么热的天,她怎么这么冷?
这是笙箫第N次昏厥过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昏厥都来得惨烈,因为她这一次竟然直直倒在了火盆上,母亲和哥哥都去外面迎送招待祭拜的宾客,只有她一个人待在堂屋内的灵前,火舌燎着了她的衣服,也灼伤了她颈部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