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鞅死后,其子范吉射继其位,虽如今亦是贵为六卿之一,但毕竟其城府不深,且其资历尚浅,威望亦是有所不足!所以,即便是在其范氏的内部,却也还是有隙可趁的!”
赵鞅稍微一个思量,不由说道:
“先生所指……莫非是范氏小宗,范皋夷?”
李然不禁是点头道:
“正是!据在下所知,如今范氏小宗范皋夷,对范吉射也并非是心悦诚服的,将军或当可对此加以利用!”
“至此,荀氏的荀跞若能置身于事外,中行氏和范氏又各有各的萧墙之祸,而中行氏与韩不信又相互厌弃,魏氏和范氏也相互憎恨,有此三者!将军又何患赵氏会在晋国内孤立无援呢?”
赵鞅听了李然的这一番计略,虽是也不由是有了几分底气,却也同时不禁又来了几分忧虑。
只听他是叹息一口,并是摇头言道:
“先生之谋略,不可谓不深远。只不过……敢问先生,此事究竟该从何处入手呢?”
这时,李然突然来了一个停顿,随后又与赵鞅问道:
“将军所忧虑的,莫不是当年晋国六卿所共同立下的‘始祸者死’的誓辞?”
只见赵鞅又不无忧虑的是点了点头。
原来,当年赵鞅在范鞅的怂恿下,曾是在刑鼎之上,立下法度——始祸者死。
而如今,赵氏若想要从中破局,就不得不直接面对这一紧箍咒。
而李然却是微微一笑,与赵鞅回答道:
“将军既知其弊,那……何不先拿邯郸赵氏开刀呢?!”
“将军既为赵氏大宗,邯郸赵氏乃为小宗,将军借宗主的身份平息邯郸之患,亦无不可啊?!”
“而且,此举既可以将与邯郸赵氏联姻的中行氏也给牵扯进来,即便是范氏,到时候恐怕也绝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如此一来,将军便可挟持晋侯以自重!并是以此一战而尽除范氏和中行氏啊!”
赵鞅闻言,不由一惊,非但是没有半分悦色,却更是担忧了起来:
“但是……诚如先生所言……鞅固然可以找一个这样的由头。但是……倘若事后有人以此而追责于我,我届时又该如何应对?”
“更何况,邯郸氏毕竟也算得我赵氏小宗,同室操戈乃是我晋国如今的大忌!任何人只要是背负上了这个罪名,便极有可能将处于下风……”
李然听得此问,亦是点了点头:
“将军所虑,亦非空穴来风呐!此事既已铸于刑鼎之上,早已是为天下人所共知。确实如果稍有应对不慎,便会陷入不测之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