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他无法想象人能够这样生存,难道他们不需要呼吸?或者他们肺部有特殊的器官,可以过滤煤尘?而且他注意看了,这几十个人没一个戴安全帽,这样的工作环境他不可想象,但这些人好象挺满足,一上来,衣服也不脱,个个跑到旁边的简易屋,片刻之后,拿出大大的饭碗,直奔另一间稍好一些的大屋,里面锅碗齐响,热闹非凡!
林剑黯然离去,他知道煤矿打工的事,因为他家乡就有许多人在煤矿打工,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和亲眼所见完全不同,他们回来时,一个个穿戴整齐,提着大大的皮箱,皮箱里或是现金,或是银行卡。
他们满载的是收获,忽略的是过程!
他们愿意提起的是一年搞了多少多少钱,绝没有提到他们象狗一样从地底下朝上爬,也没有提他们将煤灰和碗中的饭一起吃下去,也有几个人在煤矿里出了事,死在外面,亲属们痛哭流涕之后,手拿着几万或者高达几十万的存款被那些没钱人羡慕得半死,有些夫妻关系不太好的、妻子红杏出墙的家庭主妇甚至巴不得丈夫出点什么事,她们一方面可以得到丰厚的赔偿金,另一方面可以风风光光地将自己偷偷摸摸变成光明正大。
汽车在回程,林剑心中有了感悟,对生活的感悟,原来生活并不只有美好,起码不是每个地方、每个家庭、每个人都会美好,一个人一生的不同时段也不会都美好,一样存在变数!
好好地洗了个澡,林剑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电视,四平县的县长正在讲话,他一脸憨厚的笑容,正在就农村经济发展这个主题发表意见:
“。。。务实、创新永远是农村经济发展的主题,解决农民问题永远是我们这一届领导班子的。。。”
林剑换台,他觉得有几样东西很刺眼,也许是县长身前一尘不染的办公桌,或许他身后的那一盆翠绿的箭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