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锅壁上的另一半则同寻常烘烤的饼子一般边缘微微脱离锅壁翘起,瞧着颇为有趣。
氤氲的雾气中,汤汁“咕噜咕噜”的冒着小泡,诱人的香味自那黑色的铁锅中弥漫开来。三人纷纷动快,向锅中的鸡块和饼子伸去。
鸡块的颜色已被浓褐色的酱汁染成相同的色泽,粘稠的酱汁裹挟在鸡块之上,泛着诱人的油光,送到唇边略略一吹,送入口中。入口之后,味道咸鲜香浓,因着早已炖够了时辰,一吮一抿,便能轻易肉骨分离。
这鸡肉的味道无可挑剔,从锅壁上取下的饼子更是其中的灵魂所在。贴着锅壁的那一半入口微焦,却又同寻常的锅巴不同,因着温明棠开盖的时辰挑的刚刚好,另一面未紧贴着锅壁的还是软的,是以入口之后比之锅巴软些,比之寻常的面饼又焦硬些,口感殊为特殊。
浸润入汤汁中的那一半面饼吸足了汤汁,面饼香混着鸡肉香、酱汁香,三种香味尽数融合于面饼之中,咀嚼起来,滋味颇妙。
同一块面饼却能尝到截然两种不同的口感,实在奇妙至极。
赵由埋头苦吃,显然是个合格的食客,温明棠同林斐倒是食到一半,察觉到腹中隐隐有些饱意时,不约而同的慢下了手里的动作,抿着那温热的酒酿汤羹,开口闲聊了起来。
最开始是林斐开的口:“今日可有收获?”
都已然猜到她今日会去胜业坊一带闲逛了,温明棠也未打算瞒着林斐,毕竟温玄策的事光明正大的办是最好的。
不管是温玄策留下的敌人还是那位莫名其妙的笠阳郡主,比之对手,她眼下都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于“弱者”而言,私了等同是将自己性命寄于敌人的仁慈了,公事公办从来都是最好的选择。
是以林斐一开口,温明棠便点头,说道:“去的时候人多,便去后头吃了碗面,倒是发现了一件趣事。”说着便将面馆所见所闻说了一通。
林斐听罢之后便道:“那开面馆的夫妇许同那笠阳王府也不对付,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话有些刻意。”
温明棠“嗯”了一声,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觉得这夫妇似乎在刻意将那侍婢每日那个时候都要自后门偷跑出去之事传扬出去。如此一来,本就没有将事情尽数压下来的王府怕是更说不清了。”
至于王府想要压的是什么事,纪采买同那些食面的食客都知晓的,林斐自然不会不知晓。
“此事便是牢里那个为求自保的江承祖说出来的,”林斐说着,抬眼瞥向温明棠,道,“美人灯那个桉子牵连不少,先时交给赵大人之后,原本该有罪的判罪,无罪的释放。江承祖自也死罪难逃。可他为求活命,竟是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说到这里,林斐顿了下来,向温明棠看来:“此事……若我不是知晓与你无关,都要以为是你做的了。”不等女孩子说话,他便再次出声道,“因为,此事于你温家而言最是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