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传下来的,银钱账目上也对得上。
钱承礼的问题是他那帮着看管花圃的兄弟钱承义。
“钱家这一代生兄弟四人,两人夭折,长大成人的只钱承礼同钱承义。”白诸说道,“据四邻街坊同他家的花农所言,这钱承义是个练家子,日常逞凶斗狠,一言不合常道要将人弄死。先前发生过数次将人打伤之事,皆是钱承礼出面用钱私了的。”
“钱承义日常闹事,曾同兄长钱承礼闹过数次离家出走,每每离家,便靠拳头谋个护卫的职务撑一段时日。”刘元接话道,“据刘三青的管事同护卫所言,钱承义被刘三青聘作护卫,跟着去过几次矿场,是以钱承义识得刘三青。不止识得刘三青,他还识得张五林,同样也是作护卫帮着送过几次贵重的文房四宝。”
钱承义这个人,也是这些天他们查到的最大收获:此人不止能将刘三青同张五林二人串联起来,且……
“冯同失踪到出事的那几日,他刚好同钱承礼闹了矛盾,离家出走,不在家中了。”刘元说道,“冯同尸体被找到的第二日,他便回家了,实在太过凑巧。”
当然会盯准钱承义这个人也不是心血来潮的,白诸轻哂:“老魏虽告了假,这花草之上确实懂了不少,渭水河畔租船处的记录记得清清楚楚,钱承礼带上船的那盆绣球是……”
话还未说完,便有差役急急从堂外进来,行至两人跟前,道:“白寺丞、刘寺丞,外头来了个名唤钱承礼的人,道想见两位寺丞。”
还未说完的白诸没有将方才的话接下去,而是转头看向刘元,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不……人来了么?
魏服懂花草,钱承礼这个花木商人便是不管花圃,也同花草交道打的不少,又怎么可能不懂?
走入传话的厅中,钱承礼脸色有些发白,眼底青黑,显然这几日并未休息好。看样子,自那日他二人走后,钱承礼当已然猜到了什么。
待看到两人走进来之后,钱承礼连忙起身,上前施礼唤过“大人”之后,还不待开口,便听刘元开口了:“你今儿来可是为那盆绣球花而来的?”
钱承礼面色明显一僵,不过旋即便苦笑了起来,道:“花开在那里,花农日日可见,便是如今已没了,又怎做的了假?未料我心血来潮栽的这些花,竟将我阿弟藏起来的秘密无所遁形的现于人前了。”
钱家是花木商不假,买卖的却是时人追捧的牡丹并一些松木盆景,这绣球花乃是他南下时偶得的,因见着好看便带了回来。
长安这地方并不适宜种植此花,种起来颇为费劲。便是费劲心思,也只种了一小片,因着费劲且稀罕,他才会在中秋当日带去游船之上供人赏阅。
这花……待中秋过后不久便因着天寒没了,前后栽了拢共不过数月的功夫,却什么都“说”了。
钱承礼叹了口气,开口道:“这花有些意思,不止美丽,还会变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