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第十日、第十五日……
林苏游走于紫府秘境,收取紫府秘境的紫府之灵。
无字天碑之中,紫府之灵越来越多,终于,二十天之后,三百只紫府之灵尽数集中于无字天碑之上。
无字天碑似乎真的化为了道海,里面三百莲花摇曳,演绎出三百规的各种特异。
然而,他从这一侧转到另一侧,在无数紫府之灵中间穿过,却也找不到一朵法则之灵。
跟当日的天道岛大同小异之处,就是这片道海,里面没有法则之灵。
外围偶尔还有些法则之花,但这里,却没有法则之灵。
天道七法三百规,三百规虽然量大,但是,从来都不是林苏的桎梏。
唯有法则,才是他的桎梏。
每次破关,都是法则卡着他。
看来这场机缘也到此为止了。
第二十一日,林苏一叶轻舟驰向前面的那面石壁,直面天下间最禁忌的一面石壁。
这面石壁,就是封天路。
封天路。
此方天地几乎所有顶层势力,共同建的一条断头路。
打的旗号是防止时空神殿的残余,从里面出来。
更防备那只毁灭时空神殿顶层高手的那双黑手从里面出来。
但是,林苏知道这是扯淡。
时空神殿还有残余吗?
屁!
当年攻破时空神殿,几百万人恨不得将人家地皮都刨了,事实上,他们也真刨了时空神殿的地皮,除非实在刨不动。怎么可能还有残余的人?
至于防备里面那双黑手,更是扯淡。
那双黑手是什么?
是举手捉足之间将时空神殿上千至象灭得干干净净的力量。
你这封天路再怎么高端,也根本挡不住人家一根手指。
那么,为何花费如此精力修这样一座墙?
为什么修了墙之后,还费心费力将修墙的天师谷,跨界而杀?
要防备的其实根本不是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要防备的一直是外面的人进去。
为啥?
时空神殿里面有流光渊。
流光渊内一年,外界百年。
而且还有最顶级的道则。
将一头猪丢进去,过得百年之后,这头猪都有了万年道行。
如果是修行人怎么办?
只怕会批量出现至象。
一般修行人期待修行界奇缘遍布,期待修行路上迎来大爆发时代,期待修行资源也好,修行路径也罢,呈现出有利于所有修行人的局面,因为他们也可以在大爆发的年代,踏上他们梦寐以求的新阶梯。
然而,这只是一般修行人的想法。
有一个群体,是不希望出现这种修行盛世的。
甚至可以说,他们极度畏惧这种盛世。
什么群体?
至象。
天窗行者。
为啥?
因为他们上面封了顶,他们最高只能到至象,再上半步,就是“微步天堑”,他们是站在顶峰,且无法再上一步的人。
站在顶峰之人,而且本身就是天道开窗的、拥有特殊权力的超脱人。
自然希望他们这个群体越小越好。
如果修行盛世来临,他们这个顶层圈子不断扩大,阿猫阿狗都跟他们站到了同一平台,享受着他们的特权,这些大人物比死了亲娘老子还难受。
所以,他们达成了一个“至象不扩散”的默契。
动用最强悍的阵道,最强的器道,打造一条封天路,堵住天下间冲向至象的捷径,以此来维持至象群体的总体可控,维持着他们的无限荣光。
而且还制定最严格的惩罚措施:任何人,胆敢尝试进入封天路,就是勾引域外黑手祸害仙域大世界,仙域大世界人人得而诛之。
是故。
封天路建成之后,没有人突破。
原因也有三。
其一,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到达封天路之前。这封天路是在道海最深处。
其二,到达封天路前,也无法突破封天路,封天路包含了最精深的阵法,包含了最精深的器道,融合了无数的天材地宝,还融合了当世十大至象的意志。
其三,即便有至象前来,突破道宗防守,以超强修为硬破封天路,也必然惊动整个道海,同时惊动全天下,立时会有其余至象过来,挟大义(翻译:私心)而将你置于所有天窗行者的对立面。
林苏到得封天路前,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凉意。
他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某种气机。
这杀机宛若浩瀚之星河,无可匹敌。
寂静的紫府妙境,也因为这缕气机,而变得动荡不安。
道宗大长老,进了紫府秘境,而且还锁定了他。
没有攻击展开,只因为此地是紫府妙境,只要动手,极易引发紫府之灵的聚而攻之。
所以,这里不适合攻击。
然而,却并不妨碍道宗大长老远距离锁定于他。
他只要敢于靠近封天路,立刻就会是另一个版本。
林苏闭目盘腿,坐于道海之上,他的前方,是一只水系紫府之灵,演绎出水系的万千形态。
他的身后,百里之外,紫府秘境的入口,两名长老对视一眼,正是道宗大长老和那个黑须长老。
“此人尚在此间,并没有潜出道海,假冒无疑!”
“如若假冒,那的确如外界洛无心所言,此人必是林苏!”大长老脸色一片乌青。
黑须长老道:“林苏贼子,毁我天道岛,在无心海上更是丧心病狂地灭了我道宗苦心经营数千年的无心分舵,该当千刀万剐也!”
“此时他正在参悟紫府之灵,一旦动手,必定触动道海规则,紫府之灵暴动,非同小可,待他参悟完毕,立时出手除之!”大长老道。
这,就是洛无心针对突发情况作出的反击。
他在紫都与道宗大长老远程联通,告诉大长老,进入道海中的那个洛无心是假的。
道宗大长老不管信与不信,都得查验一番。
这一查验,当场傻眼。
外界的确有一个洛无心,此刻就在紫气文朝苍穹阁。
那么,道海中的洛无心必是假的。
而且,结合他身上有道缘碑这重铁证,他是林苏无疑。
林苏敢进道宗,那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