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脸,却被人猛地攥住了手腕。
“你这疯妇还想伤我妹妹!”常岁安手下用力甩开了那只叫他感到恶寒的手腕。
裴氏体弱,被力大的少年郎如此甩推之下,踉跄着后退险些跌倒,得仆妇扶住才勉强站稳。
“……简直岂有此理!”从所未有过的巨大的羞辱感将她淹没,她的视线在那些神色各异的人群中找寻着,恼怒道:“裴休,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旁人这么折辱你阿姊吗!”
裴休是裴岷之子,她的亲胞弟,也在此次随行之列。
人呢?!
未能看到可替自己出面撑腰的胞弟,裴氏恼恨至极。
这个时候,裴休去了哪里!
他为什么不早些站出来替她解困,而叫她落到这般被人耻笑的地步!
她的颜面也是整个裴氏的颜面!
见她神情焦急恼恨,常岁宁的目光便也与她一同找寻起来。
裴休夫妇啊……
方才她好像看到了那对夫妻被形容匆匆的仆从叫去了外面说话。
而祭坛上的那位圣人,对裴休夫妻的离去也是看在眼中的。
看来今日真正是赶巧了。
常岁宁视线一转,看向了自祭坛上方走下来的魏叔易——
一名内侍快步而来,手中捧有一只长匣,交到了魏叔易手中。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魏叔易抬眼看过来,朝她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裴休!”随着裴氏的又一声呵斥般的喊声,这次终于有了回应。
“阿姊还嫌闹得不够难看吗!”
裴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脚步沉如千斤重,双目赤红透着一股颓败之色:“若今日之事果真是阿姊所为,便求阿姊利落些认罪罢!莫要再连累族中了!”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裴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连你也疯了吗!”
裴休闭了闭眼睛,不再说话。
片刻后,他撩袍,朝着圣册帝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身后的妻子面如死灰,也跟着颤颤跪下不语。
裴氏惊怒皱眉。
他们在干什么?
替她认罪吗!
她刚要出声呵斥之际,忽听一道青年的声音响起。
“启禀陛下,礼部尚书裴岷,有关其收受贿赂,操纵科举舞弊,及与合州前刺史赵赋勾结私铸倒卖军械,刺杀钦差等罪名,昨夜俱已招认,而裴岷认罪罢即自缢于牢中——此乃刑部呈上的供罪书,请陛下过目。”
魏叔易声音清晰有力,在寂静的四下甫一传开,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裴氏家主裴岷?!
认罪?
自缢!
不过是出城来了大云寺短短两日,城中怎就出了这样大的变故!
之前甚至一点风声都不曾听闻!
但那合州刺史赵赋一案,的确审了有一段时日了……
而裴岷近日则是于家中称病——
众人后知后觉,心中震动不已。
再看向祭坛上方的那位圣人,一些与裴氏阵营相同之人只觉周身升起滔天寒意。
选在此次祈福大典,众人随驾出城之际,命刑部而非大理寺暗中审理此案……
如今裴岷已经招认,且人已“自缢”牢中,只留下一纸认罪书……此事根本不曾留给任何人保下裴氏的机会。
早在圣人命魏叔易为钦差暗中去往合州,查找赵赋罪证之时……一切便都早有安排了。
“家父已然忏悔己过,还望陛下开恩……轻恕我裴氏族人!”裴休将额头重重触在地上。
眼下大势已去,已成定局,他心中纵有万千不甘,却也只能摆出如此姿态,以求尽力保全族人。
裴氏面色惨白地看着这一幕,嘴唇颤抖着嗫嚅了两下。
她父亲……死了?
且是死在了牢中?
她父亲可是堂堂裴氏家主啊!
怎么可能?
怎会如此!
如此荒诞离奇之事,她纵是在梦中也是从未想过的!
听说后天有双倍月票,我能和大家预定一下吗?(我会加更的!!)
另外,昨天大家的留言我都看了,谢谢大家的叮嘱,我打算一会儿洗个头去,会做好保暖的,我已经转阴啦,第九天了,等明天和大家报告一下感受(健在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