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涣散地道:「若她知晓我今日做了些什么……定不会觉得我只是个遇事便逃的无用纨绔了吧?」
但他眼下的模样定然极惨,半点也不风度翩翩,还是别让她知晓了。
看着次兄隐有些发痴的神情,崔棠好奇问:「他(她)是谁?」
「不告诉你……」
藏着少年隐秘心事的声音消散,崔琅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琅儿他今日实在不成体统,还望父亲不与他一般见识……」
只父子二人的书房中,崔洐站在父亲面前,正替次子赔罪。
崔据坐于书案后,闻言摇了摇头:「六郎有长进,是好事。」
崔洐闻言一愣,言行悖逆,目无尊长,这叫长进?他倒觉得是向那逆子靠拢了。
「待六郎养好些,即以惩戒为名,送他回清河。」
崔洐更是意外:「父亲……」
崔据打断他的话:「从今后,他便是清河崔氏嫡脉长房长孙。」
崔洐骤然握紧了十指,眼中明暗不定。
「我会亲自从族中择选出二十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子弟,随他一同回清河,陪伴督促他读书向学。」
老人的话语中没有商榷更改的余地。
崔洐心绪反复,许久,才道:「是,儿子明白了。」
他知道父亲的苦心所在,他也倏忽间明白了父亲之前何以忽然有了栽培琅儿,送琅儿去国子监,让琅儿去「沾染」那些士族之外的习性,去结交寒门子弟的心思。
琅儿有今日叛逆之举,同这一年来的经历密不可分。
所以,父亲为了这一日早有准备。
可是……
想到今日族中商定之事,崔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那逆子之事……非要如此吗?」
他听得出来,那些族人们的不满之言,起初不过是想让父亲向那逆子施压,可父亲却直接下了那样决绝的决定。
听得这声「逆子」,崔据看向儿子,喜怒不明地问:「这不正是你想要见到的吗?」
——「你身为父亲,这些年来的一举一动,不正是在将他一步步推离吗?」
崔洐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他脚步迟缓,四下皆静,唯有父亲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时回响。
他抬首望向高耸层叠的院墙,这座大宅淹没在夜色中,一眼难望到尽头,以往他认为崔氏的煊赫也没有尽头,而此刻,他看向这无边底蕴,眼中只剩下了未知的茫然。
究竟谁能守住它们?
星月渐隐去,朝阳缓升起。
国子监乔祭酒的住处,为数不多的仆从女使脸上都挂着笑,倒比年节还要喜庆。
今晨,乔祭酒是从儿子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昨夜妻子抱着闺女狠哭了一夜,嫌他碍事,将他赶了出去,纵是被赶,却也是欢喜的。
乔家四口一同用了早食,乔祭酒和乔玉柏一个去上值,一个去上课,父子二人很快家中的好消息传遍了整个国子监。
乔玉绵则去了书房中写信,她这
些年来诗词虽未落下,但拿笔写字却是没有的,生疏下笔,写出来的东西,倒叫自己先笑为敬了。
「若宁宁瞧见,还不知要如何笑话我呢。」
小秋在旁道:「才不会呢,常娘子想来只会替女郎高兴。」
乔玉绵闻言一笑,重新拿起笔,接着往下写:「罢了,若真能博宁宁一笑,倒也是好的。」
她这眼疾初愈后的头一封信,注定是要献给宁宁,去委屈宁宁的眼睛了。
乔玉绵认认真真地写了两篇信纸,刚装进信封里,便听下人来传话,道是有客登门。
来的是一群小姑娘们,乔玉绵去前厅见客,一眼望去,只觉百花烂漫扑面。
女孩子们围上来,欢喜地祝贺她眼疾痊愈。
「乔姐姐猜猜我是谁?」一个女孩子眼睛晶亮地问。
乔玉绵笑答:「自然是阿夏妹妹。」
「乔姐姐必然是听出我的声音来了!」姚夏又扯了一位女郎到身前,再让乔玉绵来猜。
乔玉绵看着眼前端方沉稳,气质大方的女郎,道:「这位必然是春白阿姊。」
姚夏不服输,又抓了
308 我和长兄是一伙儿的(求月票)-->>(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