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出众,又如此从容不迫,年轻男子打量着他问:“你是何人?”
“在下门下省魏叔易!”
“魏叔易……”年轻男子攥着缰绳,意味不明地道:“我听说过你。”
世人皆言,东台侍郎魏叔易风仪无双,智谋超群,以大盛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之身入仕,甚得女帝器重——
可那又怎么样?
再了不起又如何,此刻对方的生死,不过在他一念之间而已。
这凌驾掌控的快感,让年轻男子脸上出现一丝玩味之色:“怎么,魏侍郎是想向我讨饶么?”
几名叛军哄然大笑起来,眼神无不讥讽。
魏叔易也微微一笑:“不,在下是想与康郎君做一个交易。”
年轻男子抬眉间,他身侧一名中年副将皱眉按剑提醒道:“八郎君休要同此人多费口舌,文臣奸诈,当心中计!”
说着,先行拔剑,便要下令让人就地斩杀这群使臣。
年轻男子隐含怒气地看向那名副将:“怎么,洪将军是要替我下令吗?”
“属下不敢。”副将嘴上应着,眉头却皱得更深了,显然并不心服。
年轻男子攥紧了缰绳,心中烧起了一团火,只觉面上无光。
如此,他即便原本不欲与魏叔易多言,此刻在想要证明自己才是做主之人的逆反之心作祟之下,却也必须要问魏叔易一句:“我倒想听听,魏侍郎要拿什么来同我做交易!”
“自然是拿魏某自身——”生死当前,刀剑环视之下,那仪态不凡的青年官员从容问道:“康节使麾下多精兵良将,但此刻面对驻守幽州城外的崔大都督,却只能按兵不动,郎君可知为何?”
他自行答道:“因为康节使帐中,缺少可以辅以良策、助其成事的能人谋士,故而节使心中难定,不敢妄动。”
“今时且如此,日后康节使若想要挥兵入主人才济济的中原之地,此弊端便会更加致命。”
“古往今来,能大事者,麾下怎少得了谋世之才?”
雪地中,青年拿最坦荡的姿态,最磊落的口吻,说出最苟且偷生之言:“魏某不才,今日若受郎君不杀之恩,来日愿为康节使效犬马之劳。”
他说话间,微咬重了“受郎君不杀之恩”中的“郎君”二字。
接收到此中示好,年轻男子眼神微动,魏叔易身后众官员禁军一时间则满脸震惊之色,因为太过震惊,一时甚至没人开骂。
宋显的眼神也震了震,片刻,他逐渐面露失望不忿之色,正要说话时,忽听谭离急忙道:“还有在下!在下也愿为康节使效力!”
“……”宋显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谭离,你……”
谭离的声音远高过他:“以及这位宋大人!”
宋显:“……?!”
好似是为了卖上个好价钱,谭离甚至高声道:“宋大人乃是新科状元,才学尤为出众!如此人才,可遇不可求!”
宋显嘴唇颤了颤,只觉受到天大侮辱:“我绝不……”
他话音刚说口,忽觉有一物抵在了他的腰侧。
他下意识地垂眸看去,只见是一把未出鞘的匕首。
他神情微变,再微微抬眼,顺着那匕首看去,对上了一双忐忑不安却满含提醒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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