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水而过，纯纯是入门级选手。
胖道士见水护法走远了，便摆弄阵盘一番，摸清楚用法便畏手畏脚靠近战场。
此时，天降正义已经停止。
不是炮弹用完了，而是收益小于付出。
雷霆和意念双双发动本就消耗法力，后又以纯阳真炁附着炮弹上，消耗更甚一筹。
陆凡能看出孙毅刚的路数不属于白莲教，感知里没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敌人远不止这一个。
至少那水护法还没露面，胖道士左擎指也没露面。
陆凡觉得自己得换法子来，不能因为杀孙毅刚浪费大量精力。
他停下手，但是没下去，两人对持起来。
这会儿孙毅刚眼中满是后悔之色。
“苦也苦也！”
“我不出面这陆凡压根不会去坏事，反倒是我出面他才一定会坏事。”
水护法欲要屠龙之事做的极其隐秘，旁人能看出有人要屠龙，但未必知道是他暗中撺掇。
或许，水护法只是担心陆凡发现什么端倪，怕他在关键时刻冒出来横插一脚，坏了大事。
这么一算，还不如提前安排人对付陆凡，最次也是拦下。
而自己，就是现成的打手和替罪羊。
现在走是走不掉了。
最操蛋的是，为了确保以后不被惦记上，他孙毅刚今天必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陆凡是道门的天才，能习得金光咒这种道教神咒，和龙虎山的关系定是亲如一家。
今天放过他，改日再见面可就未必打的过他了。
其实，关于这次事件背后的弯弯道道，孙毅刚已经猜中了大半。
水护法这人最擅长借力打力和揣测人心，他这次几乎把所有目标的心理活动都算了进去。
陆凡的性格、孙毅刚的性格、百姓的愚昧、蛟龙的天真、知府的顾忌和野心、帮凶武者们的贪婪。
他第一个布局是打杀正神兼带屠蛟龙，也是他原本的目的。
这是一件大事，就算煽动百姓以愿力反噬重伤蛟龙，却也掩饰不了一个事实。
以己心代天心！
百姓是被蒙蔽蛊惑的，水护法仍旧是逆天而为，途中肯定有阻力。
故此，水护法又设了第二个局：刻意让周强引陆凡来玉兰河。
没有时间上的谋算，全凭随缘。
陆凡若是不来，那就代表变数和阻力不是他。
无法掌握，干脆不做无用功，专心屠龙就是。
他若在适当的时间来了，那就算【被掌握的变数】，用另一个布局抵消。
最不济也能消耗陆凡的精力。
另一个布局便是用过一次的棋子，金口猛虎孙毅刚！
自打他得知孙毅刚【金口猛虎】的诨号开始，就明白这人有两层作用，也知道这人可以被自己用两次。
他的嘴是一次，他的战斗力又是一次！
至于孙毅刚会不会临阵反水根本不重要。
若陆凡死，他也没多少精力。
若他死，陆凡则被消耗精力。
不管怎么算，他接下来要面对的阻力必定是个【战力不足】的家伙。
至于两人会不会打不起来，这一点更是不用操心。
水护法一直认为主导人行为的不是什么清规戒律、欲望，而是性格。
经过他的算计，陆凡已经得知有白莲教的人在扬州等他。
这会儿他处于一个随时战斗的极度敏感状态。
孙毅刚被蒙在鼓里，傻乎乎跳出来阻拦，势必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两人一旦碰面，那就是针尖对麦芒的局面。
今天收手暂且作罢，日后可就是敌人了。
明面上的敌人不可怕，怕的是隐藏起来的敌人。
很显然，这是性格上的问题，两人都属于杀伐果断的人。
从始至终，水护法的算计都不全在对付陆凡上，而是第一目标：屠龙。
如果没有一个人替他吸引火力，那么陆凡来到扬州城发现有人做法、钓龙、屠龙，八成是要凑上前看热闹。
做法的法师是白莲教徒左擎指。
陆凡这厮是天人，白莲教徒很难在他面前隐藏气息。
到时候势必会在关键时刻横插一脚。
水护法正是算到这一步，才决定安排孙毅刚出面阻拦。
这一场算计，以连环计为基础，又蕴含了数个手法，浑然天成。
先用周强抛砖引玉、打草惊蛇，再用孙毅刚驱狼吞虎，顺便达到暗度陈仓的目的。
若是情况顺利，他这次就是一箭双雕，以逸待劳。
万一情况不妙，他大可以走为上计。
（感谢我老婆给的灵感，指点我设计水护法这么一个智慧型角色，又设计了一场计策上的剧本，可惜我写的不太好。呃我突然觉背后凉飕飕的。）
陆凡正犹豫要不要换个法子继续轰炸孙毅刚，反正就是保持距离就完事儿了。
这厮典型的短手战士，距离十米以上破空罡气作用不大，因为他不怕对方意念锁定，可以灵活躲避。
正当他要继续施法时，天地间突然传来一股威压。
“这感觉好熟悉！”
轰————
陆凡不受控制的，直接被地面传来的吸力拉下去。
直至落在地上后，这股吸力才消失不见。
“八卦兑位生泽？”
他心里有些生疑，怎么看孙毅刚都不像会玩这一手的样子。
“好机会！”
孙毅刚猜出应当是水护法出手了，当即抓紧战机，施展身法贴近陆凡。
他刚才被消耗太多体力和罡气，此时必须速战速决，然后抓紧时间恢复精力。
有战斗力才能办保证接下来可以从水护法手中拿到散功丹。
或是弄死对方泄愤。
他持一对单手战斧连连挥舞，大有水泼不进的气势。
攻势凶猛，陆凡也来不及思索是谁在暗中施法，运起金光咒对敌。
他先是灵活的避开斧刃锋芒，而后用灌注金光的手掌平推而去。
在直感的加持下，他就是一个武艺达到天人合一级别的宗师，出手便掐准敌人破绽。
孙毅刚没料到陆凡武艺如此了得，急攻之下难以收手，只能勉强架起巨斧抵挡。
“呔！”
铛——
一声震响，被金光笼罩的白玉手掌拍在罡气战斧之上。
一击之力如排山倒海，孙毅刚脚下土地寸寸裂开，蔓延到十几米开外。
这时，贪嗔痴从阴影中浮现，挥舞短刀拖拽出残影，杀向孙毅刚后心。
“还有帮手！”
察觉到暗影刺客是从自己影子里钻出来的，孙毅刚当即又惊又怒。
好邪门！
“战斗也敢分神！”
陆凡计策奏效，右手骤然发力，金光涌动，生生将孙毅刚的罡气战斧压制，逼得他不得不用另一柄战斧回防暗影刺客。
而他左手趁机发动震荡之力。
咔——咔咔咔咔咔咔——
数道如玻璃炸纹般的裂缝蔓延开来。
孙毅刚瞳孔猛地一缩，心知自己中招了。
这时，暗影刺客的攻击堪堪落下。
噗噗
两声闷响后，他们的短刀别说伤及敌人，就连护体罡气也没能突破，便被绞的粉碎。
此时孙毅刚一半重心都在手持利刃的暗影刺客身上，只能勉强调集罡气，迎接即将到来的猛攻。
诡异裂缝如期而至，达到极点后轰然爆开。
轰——
一股极致的震荡之力将他护身罡气撕开一道裂缝，沿着皮肉直奔内腑而去。
凑效了，震荡之力对敌内腑有奇效的！
陆凡见状大喜，为保证孙毅刚腾不出手抵御震荡之力，当即乘胜追击。
他没讲究什么耍帅的招式，直接一个头槌朝孙毅磕去。
后者眼里闪过一丝狠辣，用同样的方法还击。
一个白色罡气如盔甲，一个金光护体似焰浪。
砰————！
两人的额头碰撞，能量也随之碰撞，迸发出强烈冲击波扩散开来。
“修行不易，放开心神，做我五雷观护法三十年，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额头角力中，陆凡龇着牙说道。
“呵，技不如人、智不如人，算我该死！”
孙毅刚没有选择求饶苟活。
死就死了，上半辈子，他享受了人世间的快活，何苦下半辈子给人当牛做马受气。
死了也干净！
那诡异的震荡之力突破体内后，瞬间搅的他内腑一团糟，让他忍不住要吐出血来。
现在他完全是凭借一口真气硬撑着。
见孙毅刚不回答，陆凡眼里闪过一丝惋惜：“你也是条汉子，下辈子招子放亮点。”
这话一出，孙毅刚瞬间汗毛倒立。
做好去死的准备，不代表能坦然接受死亡。
陆凡猛地加大震荡之力输出，并用登抄术增幅。
“噗——”
孙毅刚一口老血喷在护体金光上。
此时，杀招来了。
之前的日月轮是被注入过阴阳之力的，就扔在孙毅刚身后十数米。
两人缠斗角力时，暗影刺客已经悄悄捡起。
此刻，二人手动阴阳交汇。
一股恐怖的能量产生，陆凡趁此用意念引导其形成一轮圆月。
“你内腑练得一般，下辈子多练练内腑，否则遇见高级隔山打牛的功夫就废了。”
话音落下，陆凡身体猛然前倾，闪烁在孙毅刚身后二十米外。
空间上的方位无法捉摸。
他面朝孙毅刚的脸发动闪烁，待到闪烁过后，身处他背后二十米开外，但却是面朝他的背部。
日月轮全力出击，打出一道青红混合圆月形能量环。
苁——
没有一丝丝阻隔，比德芙巧克力还丝滑，直接将孙毅刚腰斩。
这时，陆凡并起剑指，厉喝道：“爆——！”
“不——”
轰————
一朵蘑菇云在原地升起。
待到尘埃落定时，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呵呵，这般强者临死前的遗言，也不过是一声不甘心，与老百姓死前无二差别。”
旋即，陆凡又自嘲轻笑一声：“这孙毅刚又算什么高手。”
得一法修出成就，不明五气之变化，不通阴阳之奥妙。
无非是个在凡间逞凶的【凡人】罢了。
正统修仙的确实不善攻伐，看起来很弱鸡，很多神仙还得绕着牛逼的凡人走。
但如果真的有人把这个群体全当弱鸡看，那就大错特错了。
特别是有法器/法宝的修士。
诚然，很多求道者不主张杀伐，只为长生。
手段也是以：逃（隐身、遁术）、躲（多三灾变化）、避（趋吉、避凶）为主。
算是【修行界的平民】，没啥战斗力，却也长生久视。
可人族本性和思维在这摆着。
大部分求道者，求道过程中总是少不了争斗以及【备战】的意识。
圣人说：害人之心不可有。
圣人还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