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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纣绝阴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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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而得胎息的法门,你要知晓,胎息本就是人身上的真阳一点,愈是出生不久的胎儿,便愈是能存住这道气感。

    借生死得胎息,说来不过是震怖威吓精神,强自使自身进入到那种如婴儿在母腹中混沌幽玄的状态,然后方便取得那道气感。”

    说到此处,许稚又规劝了一句:“这个太过行险,师弟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以身试法。”

    “我明白了。”

    陈珩面上颔首应下,左手轻轻摩挲着金蝉,心头一定。

    “果然如此,看来是没有猜错。”

    在他几步远,许稚却对金蝉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关于这个,陈珩早便在他人身上验证过了。

    除自己之外,此世似乎再无第二个人能瞧见、触碰这枚玉雕。

    否则在刑房道士索贿时,他根本保不住金蝉。

    “珩在道书还有些疑虑不解的,不知,师兄能否请替我解答一二?”

    不再多想,陈珩长揖及地,向许稚郑重无比行礼。

    前身并不好道。

    虽然在当金丝雀的那几年读过些道书,但都是不求甚解,于经要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但许稚不同。

    他曾是玄真派的天才弟子,剑技和医术皆是不凡,更是跟随三大长老中的古均道人修习过一段时间。

    此世仙道等第清晰,分是胎息、练炁、筑基、紫府、洞玄、金丹……

    至于金丹之后的种种,不提也罢。

    胎息之后,练炁共有九重,又被称之为练炁九返。

    至于九返之后,于筑基、紫府、洞玄境界上,又各自有三重境界,直至金丹方休。

    许稚虽然后来自暴自弃,荒废了练炁之道,但毕竟也是成就胎息,并修到了练炁六重境界的道人。

    一些艰涩道难许稚虽未必能答。

    但以陈珩如今学识,这些问题他反正也问不出。

    若说是解惑答惑,当下来看,没有比许稚更适合陈珩的了。

    “好……好说。”

    许稚又吃了一惊,他倒从未见过陈珩这般好道的模样,今日的惊异已经够多了。

    “不知师弟想要问什么?”

    他看着仪态俊美如天神的少年,小心斟酌道:

    “我毕竟只是个练炁六重,一些不通的,师弟不要见怪。”

    “怎敢,怎敢,我想问师兄,这野禽并角,卜卦里是有敌来犯的‘同本’之兆,可若放在人身经脉,又该做何解?”陈珩心中一喜,连忙请教。

    许稚皱眉思忖了半响,方才缓缓开口。

    ……

    ……

    直到月上中天。

    陈珩才送许稚离开洞府,这一次的问难可谓收获颇多,除了那些在水牢时便积藏心中的疑惑外,他还有意无意询问了玄真派的练炁法门。

    却得知。

    炼就高阶真炁的法门在整个偌大东弥州都难见,只收藏在那些大派大宗手里。

    莫说一见了,连听都难得听闻。

    “不过,事在人为,焉知日后如何?”

    闭上府门,陈珩长长舒了口气,只觉得眼前迷雾尽散,天广地阔,不由得拊掌大笑:

    “死生畏怖,神明自得……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有金蝉在手,从如今开始,胎息一境以于我全无阻碍!”

    他点亮灯烛,重新又在案前坐定,将心头念想,一一在纸上写下。

    ……

    两日后。

    一声清越鸣响遍彻整座小甘山,所有玄真派道人都被这玉磐金钟之音惊动,走出洞府外。

    “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来了。”

    握住腕上突然随着钟鸣开始发烫的红绳,陈珩洒然一笑,一撩衣袍下摆,也同样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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