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每天被照顾自己的阿姨塞补品,强行拖去晒太阳,那人尽心尽力,随时随地盯着她,无时无刻提醒她得为自己的爷爷奶奶考虑,生怕她一个想不通去死似的。
那么多的细节,她这些年从未这么仔细地回忆过,她以为自己的记忆早就模糊,刻意不回忆,并不是遗忘。
其实她知道产检做的什么检查,知道住的地方楼梯拐角有什么摆设,甚至记得孕晚期镜子里肚子的形状,圆圆的,不是很大,皮肤被撑得有些发亮,像只皮球,让人无端觉得畸形恶心。
一想起来,仿佛就在昨天。
她久久没有说话,眼神空洞,脸上的神情让人觉得,她此刻陷入的回忆,不堪,不忍,不值得追忆。
顾迎清忍不住出声说:「他们说那孩子不是我的,怎么可能?我在预产期之前羊水就破了,痛了很久才打的无痛,我还记得那天去医院的路上,白玉兰开繁,应该是最后花期了。」ap.
她一直绞着手指,喃喃:「是三月二十八号……」
孩子哭声很响亮,她躺在产床上,既觉得痛苦厌恶,又很想看看长什么样,但他立马就被抱走了。
只听到医生说:「是个男孩。」
顾迎清深吸一口气,说:「等亲子鉴定出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许安融还没说她手上的亲子鉴定到底从何而来。」
她顿了一下,蓦地想起什么,看向程越生,抿了下唇,垂眸不堪他说:「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再单独做一份鉴定?我怕有人会从中作梗。既然许安融会拿到一份虚假的报告,如果不是直接白纸黑字造假,就是花钱有人买通了鉴定……」
「不用了。」程越生打断她。
顾迎清微怔,然后疑惑不解地:「嗯?」
「我说不用。」程越生直视她眼睛,「不用等鉴定,也不用另外做一份。」
他的声音沉得让她不安。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顾迎清不知所措:「为什么?」
程越生没犹豫,用近乎残忍的语气说:「因为赵星淮不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