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邀陈子毅来宫中夜谈,听他说起,朕才知晓,又养了养身体,才敢请先生来宫中夜宴,免得给先生看了笑话。”老皇帝像是一个寻常老者一样,站在道人面前,仰头看他,语气也变得啰嗦而感慨,“先生倒是与三年前几乎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啊。”
“陛下变化不小。”
道人言语中有些唏嘘。
旁边宫中的内侍听了,都忍不住朝这道人投来目光,这种话,若是往常自别人口中说出,定是已经要被呵斥了。
如今皇帝明显有过吩咐,却没有人敢开口。
老皇帝也丝毫不气,只是感慨不已。
“朕老了。”
“生老病死,人间常态,谁能不老呢?”
“先生快请坐。”
老皇帝亲自将他迎到座位旁。
除了上方的主座,下边摆了三张桌案,一边只有一张桌案,坐着一名长须官员,是大晏的宰相,另一边两张桌案离得很近,除了宋游,也为三花娘娘准备了一张,不过宋游仍叫三花猫坐在自己旁边。
三花猫也很老实,乖巧坐在道人脚边,仰头盯着皇帝。
“先生家的猫儿也没有变化啊。”
听见主位上皇帝的声音,猫儿神情明显有些变化,似乎不太认可。
皇帝年迈,希望自己不变。
猫儿年幼,却希望自己长得快。
宋游自然知晓她的意思,便笑着对皇帝说:“猫的变化人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呢?”
“这倒也是。”
“不知国师何在?”
“国师啊,国师虽是朕之国师,却也和先生一样,是道门修行之人。”皇帝说道,“国师处理了多年国事,如今要去处理凡间尘世之外的事了?”
“是丰州业山之事么?”
“正是。”
“原来如此。”
宋游目光略微下垂。
桌上仍是丰盛的珍馐佳肴,甚至比上次还更丰盛,保留了上次他吃着尤为喜欢的几道菜,换掉了他上次不太喜欢而吃得很少的几道。
皇帝举杯敬他,道人劝他少饮酒。
双方边吃边谈,谈北方大捷,谈历史也谈当下,仿佛不是皇帝与道人,是江上两个闲人。就连猫儿也受其感染吃饱之后,在道人脚边无聊的躺了一会儿,便伸个懒腰,迈步在宫殿中随意乱走,任这两人说着听不懂的话。可他们的谈话内容却又确确实实皆是了不得的事情,此处也确确实实是大晏皇宫、天下中心。
“当年扶阳真人的事迹,现在还流传于大晏民间,先生这一路的事迹,恐怕也要传很多年了。”
“也许。”
“先生既在北方助我大晏凡间除掉了塞北军中妖魔,想来对于镇北军与陈将军也有些了解,咳咳咳……”老皇帝不禁一阵咳嗽,站在身边的宦官连忙凑过来关心他如何,被他挥走,这才继续对宋游说,“先生回京已有一月,对于有些事情,想必也有所耳闻,不知先生又如何看待呢?”
皇帝略微探身,征求式的看向他。
终于说到正事。
宋游还以为今日夜宴,皇帝也只与他谈些鬼神与历史,不问政事苍生,那便只得当做来品味一次宫廷御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