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礼跟着宦官往回走。
许栀以为他是在担忧嬴政知道了韩非存韩的心会不会迁怒于他。
她摇一摇他的衣袖。
“客卿不要害怕。”她又抬起脸来看他,用轻松的语气宽慰他:“我觉得父王这辈子最信任你啦。”
李斯看着荷华公主,她这小小的举动竟让他有一丝感动。
他怕?他不怕。
他岂非不知道嬴政找他去干什么。
他不怕自己被牵连。
他却有些担忧他的师兄在第一天就不要命地把那该死的话抛出来。
李斯自来秦国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带血的仕途。用六国之人的鲜血,浇筑成他俯瞰河山的高途。这里面的血有那个奸人嫪毐的,也有他的引路人吕不韦的,难道以后还会添上……
李斯不想再想下去。他再想,他也要变得和他儿子一样精神不正常啦。
许栀依旧拉着李斯。
他特意放慢了步子。
她拉着他,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他不要走得太远,不要忘记他的初心。
秦时的路啊。
那明月也曾照我。
一如她当初在剥开覆盖陶俑的黄土薄壳,她用软毛刷轻拭灰尘,看见文物清晰的纹路。
这一次她要慢慢拂开的不再是尘埃,而是掩盖在无数真相之后的繁杂,寻见藏于每一个黑暗之中的真。
阳光洒在长道,白石被磨得透亮,如若她将要越开这份冰冷,看见的一颗炽热的心。
而嬴政让李斯来的目的没有一个人猜到了。
他的要求很简单。
一度让许栀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