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圣上用得满意,皇贵妃又让厨房装了些小点心交给曹公公,便笑盈盈「恭送圣上」。
等圣驾离开,皇贵妃扶着嬷嬷的手起身,回内殿躺在榻子上。
真累啊。
她想,真的太累了。
「等下肯定有人来打听消息,」皇贵妃交代道,「嫔妃来了就说我在歇觉,串门的宫女太监都赶了。」
嬷嬷忙应下。
皇贵妃闭目养神,躺了许久却没有睡意。
她翻了个身,脑海里是柳贵人身边怯生生的二皇子李勉,是赵德妃牵着的粉雕玉琢的三皇子李临,是顾婕妤怀里还没有断奶的四皇子李奋……
各有各的模样,各有各的母妃。
跟她皇贵妃常氏,没有一丁点的干系。
睡吧,不如好好睡一觉,谁想折腾就折腾去!
翠华宫这儿封了消息,但外头的流言依旧不少,因为圣上来回东宫、以及在御花园里散步都被宫人看在眼中。
消息也陆陆续续传出了宫墙,到了千步廊。
几家欢乐几家愁,愁的写在脸上,欢乐的多在心里,相熟的凑在一块交头接耳,判断着最有可能的局势。
等隔天上朝时,自然有大胆的站出来,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先皇后忌日就在眼前,圣上您何时解了太子殿下的禁足?
圣上冷眼看戏,末了反问:「朕何时说过,太子会在先皇后忌日之前出东宫?」
金銮殿里一时间落针可闻,而后便是哗然之声。
再一个下午,传言总算明确了些。
东宫库房管理不利,损坏了的不止是那根虎骨,还有圣上这几年陆续赏过去的先皇后的遗物。
在先皇后的忌日之前,出现了遗物损坏与丢失,圣上怎会不生气。
「这么说,」长廊之下,金贵人背手立着,「圣上因为那些遗物把太子训了一顿?」
「确实是因为遗物,」成喜恭谨答道,「圣上去东宫,损坏的都从库房里搬出来了、在院子里排开,圣上的脸色难看极了,但他之后与太子说了些什么、暂时无法确定。
当时殿内就只有圣上与太子,曹公公守在中殿,郭公公守在殿外,没人敢靠上去。
不过,因着那虎骨,殿下对辅国公很是不满。」
「岂止是不满,定然是气坏了,」金贵人冷笑,「徐简,他确实有想法,之前是我
小看了他!」
猜错了徐简的用意,小看了徐简的心思,以至于接连失手,断尾断得他心痛不已。
「他的腿伤治得怎么样了?」金贵人又问。
成喜道:「就是外头那些消息。」
有一些时日没有上朝了,伤痛折磨得让宁安郡主都登门去了,御书房使人去探望过……
就这些不说全京城吧、反正千步廊左右谁都知晓的状况,再详细的就没有了。
金贵人啧了声。
成喜想了想,又道:「依小的之见,辅国公的伤没有那么好治,若能轻而易举康复,也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他不会一直不上朝,」金贵人道,「离他成亲也就剩两个月了,他能出门迎亲,他就能走路上朝。现在就看看,是徐简先上朝,还是太子殿下先从东宫里头出来。」
外头秋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按说天气凉爽起来了,但徐简治伤时依旧满头大汗。
下午时他歇了一会儿,也从参辰口中得到了李邵解不了禁足的内情。
站起身来,徐简从博古架上取下了一盒子,里头装着的正是那两根虎骨。
当日,他知道林云嫣进宫寻皇太后哭,却不知道具体怎么一个哭法,两人没有商量那么多,直到她带着两根虎骨又回到辅国公府,徐简才晓得她把东宫折腾了一回。
徐简当时就笑了。
他知道李邵那脾气,李邵能被林云嫣这种没事找事弄得跳脚。
当然这笔账会被李邵记在他头上,他无所谓,账多了不愁,他和林云嫣原也就是一家的。
论气人,小郡主那是一等一的好本事。
论配合,李邵后续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
看看,小郡主吹了一阵东风,李邵愣是迎风乱舞,最后东南西北都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