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看出了陈氏要说什么,知道人越多、开口越难,干脆就把挽月叫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了陈氏与林云嫣两人。
陈氏深吸了一口气,问:「也不晓得国公爷近来腿脚怎么样了,能好起来自是万事大吉,若还是不舒服……」
林云嫣道:「应该有好转吧。」
都能来回翻院墙了,都敢信誓旦旦说心里有数了,总不能比先前还糟糕。
「那、那好,」陈氏放低了声音,「叔母过来呢,就是想跟你说说……」
难开口的事,她倒是很想照本宣科,偏偏此事也有本也很奇怪,她只能硬着头皮讲。
上一次,她连去许国公府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退定礼都有理有据、一板一眼地说下来了,现在就两个人、就这点事,没道理说不完对吧?
一席话说完,捏着茶盏的手指都泛了白。
林云嫣抿了下唇。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叔母今晚说的,与上回说的其实不太一样。
因为徐简的状况不一样。
从前的徐简,拄着拐杖、坐着轮椅,现在的徐简,自个儿走路上朝。
林云嫣想,确实是太为难陈氏了,陈氏一年到头也遇不着这么难以启齿的事。
得给叔母面子。
于是,林云嫣垂着眼,含含糊糊应了声,不说多余的话。
陈氏见状,又不放心,只能又追了两句:「倒也不用担心,那不是还有姑爷嘛,当然你要真没弄懂,咱们再讲讲?」
林云嫣摇头:「不用。」
「哈哈,」陈氏干巴巴笑了笑,逮着机会起身告辞,「那你早些休息。」
从屋里出来,吹着夜风,那尴尬窘迫才退了些。
陈氏一边暗忖自己「没用」,一边又着实担心,便又与马嬷嬷咬耳朵:「我怕我没跟她说明白,你看着再提醒两句。」
马嬷嬷自是应下。
送走了陈氏,她回到屋子里。
本以为会见着一个羞红了脸的郡主,哪知道郡主散着长发坐在那儿,脸色如常。
马嬷嬷眉头一皱。
这算是听懂了,还是完全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