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进来的。
一个外来户,自不如王六年见多识广。
可要说你什么也不知道,杂家不信。
杂家今夜过来,就是缺点东西好交差,你让杂家能交差,杂家就能让你吃肘子。”
冯内侍死死盯着肘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除了王六年,你还跟哪些个太监打过交道?”曹公公问,“别跟杂家东拉西扯,你知道杂家想问的是哪些人。”
冯内侍呼吸一紧。
死,他倒也没多怕,伸头一刀的事,可曹公公不让他死。
求死不能的滋味尝过了,他是真胆颤。
主子的事不能说,那说些无关紧要的、换两口肘子,应该、应该也能行吧?
“小、小的……”冯内侍舔了舔唇,“小的和王公公也没有多熟,小时候见过那么两三回。
小的被家里人卖出去,和其他人一块住在一个宅子里,平日就学点规矩。
王公公过来,与管事的说几句话就走。
后来小的被送进宫净身,再之后的事,您都知道。”
“管事的是谁?”曹公公问,“其他人去哪儿了?”
“都叫他鲍管事,应该是个公公,其他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小的进京后没再见过他们。”
曹公公又问:“住的宅子是哪座城哪条街?”
冯内侍摇头。
曹公公乐了:“怎么?就这点东西想换肘子?你打小学的是这么天真的规矩?”
见冯内侍说不出来话,曹公公又问:“除了王六年,你还见过谁?”
“有那么三四个人,”冯内侍回忆着,道,“有两个肯定也是太监,另外的记不清、许是许不是。”
“那两太监叫什么名?”曹公公又问,“长什么样?”
冯内侍哭丧着脸:“多少年前的事了,小的当真记不起来……”
曹公公冷笑,交代人道:“余下的馒头肘子,你们分了,这冯尝嘴巴不老实,不用理他。”
说罢,他起身要走。
冯内侍说了不少,一听吃食要没了,也着急起来:“童、童公公!有个太监姓童!”
曹公公淡淡瞥了他一眼:“年纪、模样、口音、身形。”
“年纪看不出来,可能有三十了,也可能不到些,说话京城口音,模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冯内侍越说越急,“曹公公,小的真的只记得这些!”
曹公公哼笑一声:“等下喂他吃几口。”
冯内侍闻言,又是着急,又是贪心:“只能吃几口?”
“你多久没碰过油腥了?给你吃到饱、你能吃吗?”曹公公道,“叫你尝个味,脑袋多转转,想到什么就好好交代、换些吃食。
你也别指望胡编乱造、蒙混过关,叫杂家发现了,吃进去几口、杂家剐你几片肉,自己掂量清楚!”
冯内侍不自禁地缩了下脖子,又伸得长长的。
咬了口被递过来的沾了酱汁的馒头,他一面嚼、一面口齿不清地道:“肉!我要吃肉!”
这厢冯内侍开了点口,另一厢,曹公公查猴脸太监的进展却不顺利。
比照着徐简抄送给他的名册,他细细致致把那些太监的生平都调查了一遍。
蔡公公遇难,跟着圣上下山的太监也能对上号,余下要么在宝殿守长明灯,要么就是歇在宝殿近处的厢房里、等着换守的。
这些活着的太监,还在京城的最是好办,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个猴脸。
离京的、或是这几年里病死老死的,也能有认识的问一问,只因不好打草惊蛇,查问起来必然谨慎。
御书房里,曹公公恭谨禀着:“眼下查着,倒是没有个猴脸的太监。”
正是午后时分,圣上召李邵与徐简一并到御书房,敲定五日后换去刑部观政的事宜。
在文武百官看来,大殿下在礼部观政着实观了不少时候了。
虽说中间又是生病又是禁足,耽搁来耽搁去,但说起来前后也是一年多了,换个地方亦很寻常。
因此,圣上的这次召见没有引起有心人的揣度。
事实上,关起门来,御前主要商讨的还是定国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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