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他不是还有侄子些吗,谁给他养老,谁对他好,他的房子钱就留给谁。
说者无心。
听到的就…
他在老家待了一段时间,有天去赶集,在街上就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能有多熟悉?
恩,前一辈子的老婆,这算不算熟。
余千惠背着个大背篓,身边跟着两个孩子,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看起来精干爽朗,正跟一起的男人说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是该幸福的。
那男的他知道。
是个木匠。
这年头,有一把技术就能过得很好。
不像当年跟着他时,白天在工地搬砖,下了班就去菜市场捡漏,有些菜叶子都烂了,把那烂的撕掉,剩下的洗洗切切,撒一点盐就水煮了,就是一顿。
因为穷过,很穷过,所以才想把所有的钱都捏在手里吧。
他早就看开了。
宋五过了年就回了花都。
这一次,宋父宋母也跟着去了。
他们年纪大了。
一年比一年老。
在这个家,这个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好似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家了。
儿子儿媳嫌弃,孙子孙媳嫌弃。
他们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不对,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样,已经没用了。
到底,这辈子最亏的,还是老小啊!
宋母夜里哭了好几场。
宋五把院子里栽的花草都拔了,开出两块菜地,又在旁边圈出个地方养鸡。
老两口一辈子农民,种地的好手。
这才找到点自信。
自家菜吃不完就拿出去买,或者给邻居送点,时间长了,竟有了几个一同出门的老姐妹老棋篓子。
也算适应了花都的生活。
往后几十年,宋五都没结婚。
他送走宋父,送走宋母。
晚年时,几个侄子都想过来照顾他,可他过惯了自在的生活,确实不想要人来指手画脚。
再说,不熟啊。
根本不熟。
血缘上是侄子,其实跟陌生人差不多。
还是算了。
等死了再说吧。
死都死了,死后的事情,他也管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