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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算了?
陈敷捧着两缸酒,迷惘地站在原地,深悔自己回来晚了,错过了在亲娘面前名正言顺发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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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年嘛,哪家哪户都是要吵嘴的。
显金和陈老六把架先吵了,后面倒是一片太平。
陈家宗族老少亲眷都过老宅来,这个堂叔那个祖伯加在一起二十余人,加上女眷和年轻男人,在院子里热热闹闹地摆了六七桌。
显金坐在陈家姑娘的席面上,旁边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姐姐妹妹一阵乱认后,显金多了四个姐姐、两个妹妹,成功收获了陈家排序“五姑娘”的名号。
显金很想说,我也不姓陈啊。
但四个姐姐不给她机会,又塞了十来个香囊给她,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你读书写字还做账房,我们羡慕得不得了,又听说你去青城山院骗钱,哦不,赚那些读书人的钱,哎哟哟,我们可激动坏了——天底下,做商贾的还能骗,哦不,赚读书人的钱呢!”
最长那位姐姐叫陈左娘说话,“我妹妹也想买两个‘盲袋’来着,又怕全是竹纸,白折钱...”
显金正想答话,左娘却不给她机会,继续开口,“后来我就在家自己给她做了个袋子,里面塞了十来张珊瑚笺,那小丫头高兴坏了!嘿嘿嘿嘿——”
好吧。
显金挠挠脑袋,人家也不需要她回答,人家只需要倾诉。
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美好极了。
显金吃口菜,再看看面如桃花的陈左娘,喝口茶,又看看面若樱花的陈右娘,心头无比畅快。
酒桌上渐渐进入第二趴。
陈二爷先以热孝在身拒酒,后在瞿老夫人默许下也端起了酒杯,他确是敦厚实在的人,只要来酒必应,没一会儿场子便热起来。
群魔乱舞间,显金眯着眼见一个八字胡老头急匆匆和陈六老爷耳语几番后,陈六老爷提起长衫步履匆匆向外走。
显金拿茶水和陈左娘碰了个杯后勾住桃花娘子的肩头,笑眯眯地告假,“...三急三急,你们先玩着!”便踮脚猫身跟在陈六老爷身后一段距离,向外去。
显金藏在柱子后,隔老远听墙角处传来一阵哭声。
“...老朱死了,一大家子咋办?你送银子又没着落,左不过今天五两,后日又三两,他十几个姨太太,七八个儿子都等着吃饭!你说该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