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传来少女埋怨唠叨的声音——“…有没有告诉您,吃喝适量、凡事适度?有没有!”
弱弱传来一声,“有”
“那有没有告诉您,不能多喝酒?”
“也也有”
少女的声音多了丝气急败坏,“您一天九顿饭,顿顿外面吃,吃完小稻香,又去溪香阁,回来时还要光顾刘记饼铺!”
“您是跟牛似的,有四个胃啊?一个装酒,一个装肉,一个装饭,一个装汤?”
“您吃那么多!现下好了!脚疼了!”
“大夫咋说的?饮食不节!您多大个人了呀!店子既不需要您谈生意,又不需要您灌酒充面子,您真是靠自己吃出这富贵病”
声音渐渐弱下。
不是少女气消了,而是他们走远了,传不过来了。
王医正笑了笑,低头打开拿信封装下的席敬。
三十两的银票。
“这手笔,不是当家人拿不出。”
王医正身边的老仆侍从小声说,“这位姑娘,看来是陈记在泾县当家作主的人。”
老仆看了眼王医正,“她看起来颇像.”
王医正看其一眼,“世间事千千万,如镜含世,又如林藏鸟,两个人相像,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也并非很像,至多不过是身量与身形相似罢了。”
此为逆鳞。
老仆赶紧埋头称是。
隔了一会儿,方听见王医正叹了口气,“这位姑娘生来便有夜视弱症,且无先心不足之症”
身体的状态是无法骗人的。
王医正隔了一会儿,方笑了笑,“不过这姑娘看上去利索能干,说话干脆爽朗,脉象奔波有力,想必是一位豁达又大气的女子。”
老仆笑着再加了一句,“样貌也十分好,人品想必也很是贵重——否则不会得乔山长举荐照护。”
王医正登时心头一动。
是夜。
干完一盏苦药,苦出眼泪花花的陈敷,本已翘着脚,躺在床上睡下。
谁知,心里陡然过了个事,翻身一动,一拍床板子:
“他明明就随身带有手枕!”
“却还给老子用棋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