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是正儿八经出身陈家,就算只是陈家老三的庶女,我也愿意看在她本人人才的份上,为我们家老二求娶回来...可偏偏是个为父不详的...她娘据说是从青州逃荒逃到我们宣城府的,问起丈夫直说死了,姓谁名甚绝口不提...」
青州那年,是发了涝灾,许多家里的顶梁柱都死在洪水里,留下孤儿寡母讨生活。
依她看,贺掌柜她娘多半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逃妾,趁着主家慌乱,带着闺女逃出来,待平定后,又怕遭人送回去,便死都不提来处。
这样的出身,谁敢要啊?
就算贺掌柜再出挑再聪明再厉害,她再喜欢,她也不敢为儿子求娶啊。
周氏叹了声,「真是可惜了。」
熊知府看了周氏一眼,笑着打趣,「你们这把年纪的婶娘,对小姑娘最高的评价,是不是就是愿意娶回家当媳妇儿呀?」
周氏不乐意,「什么叫我们这把年纪!什么叫婶娘!」
熊知府拍了拍老妻后背,帮着顺了顺气,笑道,「别瞎想了!你愿意求娶,人家不一定愿意嫁呢!——在泾县时,陈老三就给贺掌柜上了女户了,人一辈子不嫁人都行,到老了棺材本往陈家族中一送,多的是人愿意给她养老送终。」
周氏想了想,甚觉这也是一条好路,比嫁给那些不做所谓的男人好,便点点头,「她爹倒是疼她。」
熊知府摸了把胡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陈老三虽是个不着调的,却什么都为贺掌柜做在了前头,一颗拳拳爱女之心叫人动容。
比白家,好一万万倍。
想起白家,熊知府转头对身旁的老叟继续安排,「对了,给甄家送一把戒尺去,告去,告诫他好好教子。」
顿了顿,又道,「下个月,龙川溪南段的航票也开了,让甄有前去投,文书做漂亮点。」
老叟记下,领命而去。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巴掌是轻轻落下,甜枣却比青蛙还大。
甄有前突然找准自己定位了:当好熊知府的打手,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