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埃米纳姆,过于渴望在主流市场获得成功,成为一位真正登堂入室的嘻哈明星,以至于他将“电台友好度”放在了专辑制作要素的首位。埃米纳姆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更像Nas和AZ,想要以此等噱头,挤进底特律本地的商业电台。
发心不纯,加上本就处于艺术创作的摸索锤炼阶段,《Infinite》在商业上的惨败是可以预见的。巴斯兄弟为埃米纳姆压制了上千张CD,结果最后只卖出了七十来张,包括WJLB在内的底特律商业音乐电台,也无情地将这张专辑拒之门外。
嘲笑他的声音,在八英里的社区里再度响起,埃米纳姆的对手们嘲笑他,说他不应该待在说唱圈,而应该跟其他同龄的白人垃圾一样,去学涅槃乐队玩摇滚。
好不容易半只脚踏进说唱圈的埃米纳姆,再次被嘲讽的眼神和戏谑的口吻拒之门外。他的心中充盈着对敌人的愤懑,对未来的迷茫,对自我的懊悔,还有对家庭的歉疚——彼时,他与他那位著名的前妻金,以及更加著名的女儿海莉,住在一个犯罪率极高的街区,不仅每天出门提心吊胆,就连待在家里都会遭遇入室盗窃,好不容易攒下的微薄家底,一夜之间就能付诸东流。
极致的压力带来尖锐的矛盾,尖锐的矛盾引发绝望的呐喊,绝望的呐喊裂变全新的人格。对《Inifinite》的失望,促使埃米纳姆创造了另一个自我——Slim Shady。这个词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有如神谕,成为了埃米纳姆发泄挫折的出口。第一张失败的专辑之后,他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推出了下一张唱片《Slim Shady EP》。
依然是商业上彻头彻尾的失败,依然只卖出了不到一千张专辑,依然被主流市场冷眼相待,但埃米纳姆已经找到了真正属于他自己的艺术风格。运用自己对英语的高超掌控能力,埃米纳姆使用内部押韵与元音韵的玩法,创造出无数引人入胜的节奏和文字游戏。在华丽的外壳下,他关于艰难经历、家庭困扰和个人挣扎的描述,引起了整整一代人的共鸣,并与之建立了深刻的感情联系。
除此之外,埃米纳姆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包括他的药物成瘾、心理问题和人际关系中的举步维艰。这种真实感创造了亲切感,而这种脆弱性也与嘻哈音乐中司空见惯的目空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他的音乐显得更加真实。
这时候,埃米纳姆已经具备了走出底特律的能力。他前往洛杉矶,参加了当时最为著名的,一年一度的说唱大奖赛——说唱奥林匹克,并以Slim Shady的身份,获得了第二名的佳绩。
他的精彩表现,使当时也在说唱奥林匹克现场的Interscope唱片员工发现了这颗遗珠。次日,《Slim Shady EP》便被放在了吉米-约文的办公桌上。不到半天,吉米便带着磁带去Aftermath娱乐的录音室里找到了正在录制新专辑的Dr.Dre。
后来提到那一天时,Dr.Dre是这样说的:
“在我的整个音乐生涯中,我从来就没有在试听带或者寄给我的光碟里听到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当吉米播放这张专辑时,我却立刻跟他说,‘快找到他,现在就去’。”
嘻哈乐坛最伟大的伯乐,找到了说唱音乐最闪耀的千里马。
接下来,带着合作愈发默契的巴斯兄弟,埃米纳姆转投Dr.Dre帐下。最纯正的硬核说唱,遇见最松弛的G-Funk风格,碰撞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火花。
1999年1月25日,数个月的精心打磨后,Slim Shady强势归来。这一次,小心翼翼的《Slim Shady EP》,变成了霸气十足的《The Slim Shady EP》。第一首宣传单曲,就昭示了这个黄金三角组合,意欲统治新世纪说唱乐坛的野心。
《My Name Is》。
“嗨!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我的尊姓大名吗?
我的名字就是……Slim Shady!”
“Hi, my name is, huh?
My name is, what?
My name is……chka-chka Slim Shady!”
这是埃米纳姆出现在Mad City音乐节舞台上所念出的第一段唱词,也是他真正认可的职业生涯的发端。
直至遇见Dr.Dre,阿姆才成为了阿姆。
一束聚光灯穿透黑暗,照亮了身穿黑色连帽衫的埃米纳姆,他出现在Dr.Dre与Snoop Dogg身侧,被两位老大哥拱卫在中间。麦克风遮挡着他杂乱的胡须,却掩盖不住那副无论何时何地都斗志昂扬的嗓音。
这场终极的传奇重聚,此刻才算正式拉开大幕。
“我能占用一下全班的注意力吗?”
“Can I have the attention of the class for one second?”
“嗨,孩子们,你们喜欢暴力吗?
想看看我用九英寸的钉子穿透我的每个眼睑吗?
第四百一十四章 嘻哈盛景(下)-->>(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