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一定竭尽所能,助娘娘得偿所愿。”
春桃心头一热,眼里燃起了浓浓的斗志。
齐若姝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坐到了梳妆镜前……
……
齐若姝被春桃搀扶到了太极宫外。
长乐宫是距离太极宫最近的一处宫殿,然而,很近的一段路,齐若姝却走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滑入鬓边,让她颊边的一缕秀发紧紧地贴在雪白的面颊上。
她停住脚步,对着春桃小声道:“你快仔细看看,本宫的妆容花了没有?”
就算当初被陛下打入冷宫,齐若姝也没有像此时这样忐忑过。
“娘娘安心,您妆容没花,还是跟从前一样美。”
齐若姝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朝着殿外守着的太监道:“烦请公公帮我通报一声,我要见陛下。”
“娘娘还是回去吧,陛下现在谁都不想见。”今日值守的太监是钱有福的徒弟德宽公公。
陛下如今对齐若姝还没有明确的旨意,德宽也没有落井下石,对齐若姝说话很客气,当然,客气归客气,阻拦的态度也很坚决。
见状,齐若姝从袖中掏出一个金元宝:“公公,还请您通融一下。”
从前齐若姝哪里将这些奴才放在眼里过,也就一个钱有福她不敢不敬着,可是情势比人强,由不得齐若姝不低头。
“齐娘娘,您还是不要让奴才为难了。”德宽心里头很清楚,就算眼前这位齐娘娘能逃过一劫,这丽妃的封号是想都别想了,因此,便只称齐若姝为娘娘。
齐若姝觉得自己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可这个奴才却目中无人,她目光里的恼怒一闪而逝。
“公公,我只要见陛下一面,只要一面就可以了,我求你了。”齐若姝长睫眨动,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透出一股梨花带雨之美。
德宽在心底啧了一声,这位齐娘娘真当自己眼瞎看不到她对自己的怨愤啊……
就是这变脸的功夫倒是一绝,可惜啊,自己是个没根的人,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肠。
德宽公公面色一沉:“齐娘娘就别为难奴才了,陛下的旨意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违抗啊。”
这个该死的狗奴才!
齐若姝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双膝一矮,跪在地上,朝着殿门内喊道:“陛下,姝儿要见您,陛下,求您看姝儿一眼……”
齐若姝的嗓音缠绵悱恻、哀婉异常。
德宽来不及阻止,齐若姝就已经喊完了。
他恨地跺了跺脚:“齐娘娘,奴才要被你害死了!”
齐若姝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继续说道:“姝儿自知辜负了陛下,让陛下伤心失望,姝儿便是死上一万次也难赎其罪,哪还有颜面继续活在世上。姝儿只求一死!”
齐若姝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声,一管娇媚的声音如泣如诉:“只是姝儿想起黄昏夜半,陛下将姝儿抱在怀里,轻怜密爱,姝儿便舍不得……陛下,姝儿只想再见您最后一面!如此,姝儿去了黄泉路上,心里也再无遗憾了……”
齐若姝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守在殿门处的侍卫们恨不得变成一个聋子,就连德宽公公也在心底咋舌不已。
虽然后宫里的嫔妃们为了争宠手段百出,可那些嫔妃们都是在私底下。毕竟,这后宫里的嫔妃们身份就算再低微,那也是官家小姐出身,明面上,谁不是端着身份。
可这位齐娘娘却比青楼里的妓子还要放得开,这种床帐里的私密话也说得出口,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自己一个奴才听了都替她脸红。
若是自己猜的不错,陛下这会儿应该派女官出来堵上齐氏的嘴了。
“陛下,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姝儿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您,便如见到天神一般,明知姝儿按照身份该唤您一声‘姑父’,可一腔相思无法抑制,只能听之任之、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到您身边,不求名分,只求能与您日夜相伴……是姝儿痴心妄想,想不到姝儿跟陛下的缘分竟是这样浅……萧郎,你真的不愿意再看姝儿一眼吗?”
齐若姝抬起一双迷蒙的泪眼,痴痴地望向紧闭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