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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桐在屋中慢慢走了一圈,时不时蹲下身子在角落中查看,过了半晌,站起身,从犄角旮旯中扒出了一把锯子。
这锯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许久未用过,上头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她握着锯子的木柄,翻来覆去细细看着那锯子的齿子,半晌,她点点头:“凶手原本是想用这锯子分尸,可不知何故,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改用了那柄铡刀。”
“你怎知晓?”唐令则问道。
“你看,这锯子齿上有一滴血迹,应该滴上去没多久,所以还未彻底变色,而锯子上的灰尘,并不是自然飘落其上,是有人特意撒上去的,所以各处并不均匀,不显眼处甚至未有灰尘。想来凶手一开始选中的分尸工具就是这把锯子,可没等用就改了主意,把锯子又放了回去,又怕别人瞧出他动过锯子,就把染在上头的血迹擦干净,又故意弄上灰尘,似乎生怕别人看出来。”
关褚的大嗓门适时响了起来:“没错,瞧着这铡刀和锯子,要分尸还是锯子更趁手些,这凶手为啥要改用铡刀?”
“他为何要改用铡刀,这个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问题是,”沐青桐凝目瞧着那把锯子,缓慢地道出一句话:“他为何一定要掩饰他动过这把锯子?”
“自然是锯子里藏着不能为旁人所知的秘密,甚至这把锯子,有可能直接揭破他。”宇文翙从她手中接过那把锯子,小心把玩着,“除了那柄铡刀,这把锯子是所有铁器中锈迹最少的,显然不久前还被用过。”
唐令则、季无言和关褚相互对视一眼。
锯子,在这宅子里能用来做什么?
忽然,唐令则和季无言不约而同冲出了杂物房,向三进院子中奔去。
“诶,你俩跑什么,等等俺老关!”
关褚狠狠跺了下脚,也匆匆跟了出去。
沐青桐转身就走,到了房门口,又想起季无言离开了,只得回转,推着宇文翙的轮椅出去。
“沐姑娘,你说,凭借这把锯子能找到凶手吗?”宇文翙问道。
“不好说。”沐青桐言简意赅。
“我倒是觉得,就算凭着锯子不能找到凶手,但是凭借锯子发现的痕迹,沐姑娘肯定有法子把凶手揪出来。”
沐青桐一愣,“宇文大人对我这么有信心?”
“自然,沐姑娘神乎其技,这一手验尸鉴痕的本事,只怕在整个大楚国也是无人能望其项背,不知沐姑娘师从何门,尊师名讳能否说予在下听?”
沐青桐看不见宇文翙的神情,只是从他说话语气,听出他此时心情颇为愉悦,跟她不过是随意扯闲。
跟他说出她的师承倒也没什么,她是在英国留学的,老师也是位英国教授,左右也没人认识,倒不怕他查。
只是,她已经说自己失忆,记不起往日之事,此刻说出来,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吞吞吐吐:“抱歉,宇文大人,我真的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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