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上课、研究、发论文,这些我太熟悉了,在这边面临一家超过五千人的公司需要我管理,这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要知道即便是思略半导体,员工数量都没有超过一百人,现在这个数字乘以了五十倍。
如果我们把小米、新芯芯片制造厂商的员工算上的话,那人数要超过一万人了,这是什么概念?
在来新芯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管理一万人的能力,这对千禧年之前的我来说简直是一个不敢想象的数字。”
这个人数放在互联网公司里会很多,在芯片领域其实也还好,像台积电光是2000年一年时间就招了九千人。
而新芯科技的员工数短短三年时间突破了一万人,一来是因为有小米,小米铺设的销售体系需要大量员工;二来是因为新芯进入了芯片代工领域,和不少华国企业成立了合资企业,华国企业通过生产线入股。
这些合资企业,股权在华国企业手里,但是控制权在新芯手里,这同样是大量的员工。
新芯在狮城也有芯片制造工厂,对于一家新公司来说,这速度堪称火箭速度了。
周新听完后说:“这是因为教授你之前的能力没有被充分发掘,现在看来我挖你来新芯,把你的管理能力也激活了。”
胡正明无奈道:“心累,我年纪大了,要管理这么多人心累。
尤其还要和政府这边斗智斗勇,甚至是勾心斗角,这同样要消耗心力。
周新,你也做过科研,集成电路领域的科研是研究现象,归纳总结,虽然很困难,但是这类困难是单一性质的困难,无非是遇到我无法理解的现象,或者说新现象,我需要在现有理论体系里做更新,有新的框能够把这一类现象都囊括进去。
商业上的东西则截然不同,它是复合型的问题,没有统一的解决方法,一个决定会影响无数的事情。
比如说我们给新芯的员工定的工资很高,我们在定工资的时候都认为只有高工资才能吸引来人才,才能让员工和企业构建足够稳定的关系。
当然这个工资体系的制定也是在企业承受范围内的。
但是对于员工来说,他们未必享受到了高工资带来的好处。
有的时候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会和一线员工们聊聊,他们普遍对现状的不满都集中在房价上。
新芯的高工资导致以新芯园区为中心,离新芯园区越近的房子越贵,导致张江片区的房价比浦东新区其他区域的房价贵了一倍都不止。
新芯的员工工资高,但是想买让自己满意的房子还是很难。
我就想如果新芯的工资体系不定这么高,是不是周边的房子不会这么贵?当然从经济学的角度出发,价格是供需关系决定的,新芯在这片提供了这么多就业岗位,这周边的房价就不可能低,但是应该也不会这么贵。”
周新暗道,这才哪到哪,才一倍,等过个十年再回头看,新芯园区周边的房价能贵三倍出来。
后世即便像他这样小有成就的创业者,在申海都买不到合适的房子,以至于周新现在有能力在申海想怎么买就怎么买,但是他都一直没有买房,而是住在公司帮他租的房子里。
周新说:“因为世界是一个复合体系,它有大量变量,也有大量结果,不像科研,把复杂的现实世界剥离出抽象世界来做分析。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新芯能这么快有一万名员工,想到这个数字我就感觉压力巨大。
我们每个月要给一万名员工发工资,一旦企业经营的不好就要裁员。
教授,你不和我说,我单纯看年报,对这个数字都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是一个轻飘飘的数字,一万人,哦,和其他芯片制造商比起来也不算多嘛。
来到新芯这片新建的园区,看到这么多人在这片园区里工作,然后再想到我们要为这么多员工负责,一下就能体会到你的压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