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怨,还有伤。
他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
为什么……
一句句为什么,把她从梦中惊醒了。
醒来时,是冼氏守在她身边。
见她惊醒过来,明明冬日,她却沁出汗渍来,眼角还有泪痕滑出,冼氏给她擦拭汗水和泪水,心疼道:“是梦魇了吧?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褚欢怔然望着上方许久,稍作平复后,才轻声说:“娘,我梦到景烜了,他好像,很难过。”
冼氏动作一顿,沉默了。
褚欢眸色闪烁着,闭上眼缓了一阵后,才睁开眼,有些吃力的想要起身。
冼氏忙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着。
她脸色其实不太好,瞧着有恙。
不过肚子还是圆滚滚的。
那天晚上,因为裴夙这个意外,还是横生变故,她尽管否极泰来有惊无险,却也因为颠簸摔地而再度惊胎,险些早产。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勉强保胎,已经几日没下床榻了。
让她坐好后,冼氏问她:“你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了,如今可饿了?可要传些膳食来?”
褚欢确实是饿了,便颔首道:“也好。”
冼氏便起身出去,吩咐外面的王舒去弄吃的来。
不过她出去后不久,再度进来的不是她,而是燕无筹了。
褚欢看见是他,并且他明显面色不对,神色微动,想问,又不知道问什么。
燕无筹主动道:“殿下,明王抵京了。”
褚欢怔住:“这么快……”
她出事至今,已经是第七日了,但是毕竟传消息去要几日,他再回来也要几日。
她以为,他应该要明后天才能到。
燕无筹道:“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回来后见着棺椁里的碎尸,悲痛欲绝,吐血昏迷在棺椁旁边,如今还在昏迷。”
褚欢下意识的抓紧被子,心头有些绞痛。
压着心痛权衡了一会儿,她低声道:“你去看看他吧,就当是替我,而且那夜是你最后护送我的,有些事情,也总得你和他说,才算真实。”
死的是她,表面上,燕无筹没有死,只是受了伤,之前还是他不顾伤势带着东宇道悬崖底下的山谷中去找到的碎尸。
所以,他是可以出现的。
燕无筹看了一眼褚欢后,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