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哪里还有心情关系南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地上一大一小的两个美人儿所吸引,瞪大的双眼里满是红色的血色。
他连呼吸都急促几分,恨不得立刻就提枪上马大战三百回合。
一旁的黑衣人陪着笑,悄悄的往地上瞄了一眼,当看到胡芸的姣好面容时,他也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大少爷吃肉,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上一口汤。应该是可以的,之前那些被大少爷玩腻了的女子,不都赏给咱们兄弟了吗。
“叫小六子他们回来,咱们绑了肥羊就赶紧走。”
“好嘞。”
黑衣人答应一声,连忙绕过沙丘向胡家的营地缓步走起,同时目光紧紧盯着篝火明亮的地方,一般守夜的人都会坐在篝火旁边。
但是他都被已经完全走出沙丘,都没有看到篝火处有人。
真是奇怪了?难不成这胡家的人居然会如此大意,竟然连守夜的护卫都没有安排吗?那可就真是太傻了,简直是把自己的性命当做玩笑。
黑衣人正想着,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整个失去平衡的摔倒在地上,甚至还无意间吃了几口沙子。
“呸呸呸,这踏马的……”
他刚想要骂几句,忽然发现绊倒自己的居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小六子。
因为地上的人,没有脑袋。
断裂的脖颈处还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肉和白色的骨头,涌出来的鲜血早就把地上的沙子打湿了。
眼前可怕的一幕把他吓得毛骨悚然,刚想要出言提醒沙丘后面的大少爷纪伯端,却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吧声。
然后就感觉腾云驾雾一般,自己居然摇摇晃晃的飘了起来。
莫非这是仙术?
他目光下移,就看到疑似小六子的无头尸体旁边,多了一具坐着的尸体,一样的穿着,一样的没有脑袋。
那具尸体,好像就是他自己……
这是意识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即就被无尽的黑暗和冰冷所包围。
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以说他就算死了之后也是一个糊涂的鬼。
“嗯?”
纪伯端已经感觉出不对劲了,因为已经走过去四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也该有人回来了,再不济就算四个人都被干掉了,也会发出声音来的。
除非对面有个异常的高手,能够在让四个人都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把他们全部杀死。
不好——纪伯端作恶多年还能够逍遥法外,靠的除了家族的金钱之外,就是绝对的小心谨慎,绝对不会冒险。
他连忙给最后一个黑衣人使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旋即把地上的两个人都抓起来,胡芸被扛在肩头,小丫头被抓在肋下。
纪伯端一马当先,往自己营地的所在方向逃窜而去。
身后的黑衣人别看还有两个人的负重,却依旧是身轻如燕,脚步速度丝毫不在纪伯端之下。
嘭!
忽然有个圆咕隆咚的东西飞了过来,就直挺挺的砸在二人前行道路的沙地上。
骨碌碌的滚了好几圈,就正好落在纪伯端的脚边。
他低头一看,借着头顶上煞白的月光,发现地上的那团黑影,居然是一个人的脑袋,而且就是他最亲信的小六子的脑袋。
地上的人头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不说,两只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就直挺挺的看着纪伯端。
纪伯端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他浑身哆嗦几下,然后一咬牙把自己脚边的人头嘭的一下踢了出去。
小六子的人头滚出去好远,直到一点点被黄沙淹没。
“走……快走!”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脚步也开始变得凌乱,在沙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奔跑着,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他一样。
嘭嘭嘭嘭!
纪伯端感到脚踝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顿时就腿软的坐到了地上,同时看到自己身旁居然有好几个圆滚滚的人头。
每一个人他都认识,每一个人都用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他。
其中甚至包括一直跟在他身后,负责抓着胡芸姐妹的那个黑衣人。他是什么时候死的,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难道对方不是人,是鬼?
纪伯端惊吓的连踢带踹,把身体周边的所有人头都尽数弄走,自己则是挣扎着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刚刚站起身体,都还没有走出一步,就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双腿,让他根本迈不出去一步。
“救命……救命呀!”
他一边呼喊着,一边用力向前扑去,身形直接从沙丘上滚落下去,导致浑身上下都是沙子,就连嘴巴里面都是沙子。
纪伯端跑不动,只能双手用力在地上抓着,像一只虫子一样在地上挣扎蠕动着。
……
南二只是同两根手指头一拧,就把胡芸二人身上捆缚的绳索扯断,然后一边把绳子抽走,一边随口问道:
“要不要杀了他?”
纪伯端是跑了,但如果南二要追,还是能够轻松追上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只能把胡芸和小丫头二人丢下不管。所以他没有选择斩草除根,而是先来解救胡芸二人。
女子紧绷着脸,颤抖着用手把自己嘴里的黑布扯出去,然后使劲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沙子。
她很倔强,本来都打算一旦有机会,为了不受辱就只好咬舌自尽的,就是很可怜小丫头不知道该怎么做,小丫头年纪还小,要是受了贼人侮辱……
本来都已经心存死志,却没有想到居然被南二毫发无损的救下来了。
“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
南二解下二人的绳索,看着有些发呆的胡芸,关心的问道。
小丫头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脸上还粘着被泪水打湿的沙子,活像一尊胖嘟嘟的小泥人。
胡芸颤抖着身形,把自己的脸埋进南二的衣服前襟里,颤抖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直到此时,南二才听见女子压抑许久的哭泣声。她对于受辱的恐惧,对于自己姐妹二人的担忧,对于死的畏惧,所有的情绪混合成如同决堤洪水般的眼泪。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刺眼,南二却不敢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