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众所周知的是流觞赋试时参与写赋的作者,虽然都是临场作赋,但赋稿完成后都要让主家的书僮誊抄,以示公平,就好如阳光雨露,于万物而言都是遍是恩泽,你怎的会认定卢侍郎舞弊呢?”瀛姝问。
同时,她感觉到了婉苏想要分辩,但她握住了婉苏的手腕。
“因为我能认出卢侍郎的笔迹。”
说话间,司空北辰已到现场,他轻咳一声,张了张嘴……
但瀛姝就是不给司空北辰发声的机会:“郑大娘,我再问你,你在何时,在何处见过卢侍郎的笔迹?”
“王五娘何必为卢三娘出头,她要是没有和她的叔父串通舞弊,为何一个字的辩白都没有?”
“奇了怪哉,郑大娘刚才明明当着我们的面说,你极其仰慕三娘的才华,因此才希望三娘能临场应赋,可现在呢?你却又一口咬定三娘舞弊,这真是太矛盾了。你是否真识得卢侍郎的笔迹,不是没有法子测试,现在,众人都看过了这篇赋稿,不用劳烦别的人,我誊写一稿,和这稿一同摆你面前,你要是能看出哪篇是我写的,我就相信你眼力过人。”
“王五娘若有意模仿,我怎能看出?”
“真是可笑。”瀛姝冷冷道:“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卢侍郎不仅仅是文采不俗,还写得一手好字,卢郎之字哪里是等闲之辈能够模仿的?你根本就不通书法,却口口声声能一眼看出卢郎的笔迹,但转而又说我有意模仿,笔迹就真假难辨了,我就明确告诉你吧,这篇赋稿的确出自卢侍郎亲笔所书,我能看出来,但你却绝对看不出,好了,你说实话吧,究竟是谁指使你在曲水会上污蔑范阳卢姓!”
谢六娘很赏识瀛姝的辩才,她这时,倒是心平气和了,缓缓道:“女娘间的小心机无伤大雅,可卢侍郎却是朝廷命官,郑氏女你信口雌黄诬谤朝廷命官人品不佳……这件事连我都不能处断了,唯只能上报祖翁决断。”
郑莲子立即膝跪下来:“是,是我的过错,我并不仰慕卢三娘,只不愤她与王五娘交好……”
“真是荒谬!”司空北辰终于能插进话来,先是喝斥郑莲子,又向谢六娘拱手致歉:“这原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才闯的祸,方才见卢侍郎要参与赋试,我多了句嘴,说卢三娘若是看出卢侍郎的修辞,必会避嫌,不肯应赋,卢侍郎却说三娘必不会避嫌,话赶话的,我就和卢侍郎作赌,卢君胸有成竹,只我前来看个结果,没想到竟然有人借机挑衅。”
瀛姝便罢休了。
她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司空北辰的脸。
谢六娘也当然会给太子留几分颜面,微微一哂:“今日挑衅的人太多,都要计较就难免扫兴了,也多亏紫微君及时赶来说明情况,否则不仅是琅沂王,陈郡谢也必不可能坐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娘空口白牙诬谤范阳卢姓。卢侍郎的文才如何,众所周知,又岂是都安郑氏能诋毁的?”
谢六娘一挥手,才有两个婢女把郑莲子扶了起来。
“希望这一场接一场的变故,没有败坏大家的雅兴吧。”谢六娘举盏,先饮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