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从金小菊处得到的,她怕把这个地址该忘记掉了,就在自己的笔记本里写了好几页的字,自己又在心里反反复复叨念了多了遍才把它记在心里的。
现在她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家的机耕路上,天色已晚,她已经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了,但离尚胡村估计还有五六里路。她看着骄阳渐渐从自己的头顶一点点西斜而去,并开始慢慢从山脚跟坠落下去。方彩丽擦了擦额头大把的汗水,这才感到口干舌燥起来。她身上没有带水,她的心开始焦虑,就越感觉到喉咙痒得难受。她真想跳到路边的小沟里去,那里找到一汪水源还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不敢去喝这样的水,这样的水里真不知道有多少细菌滋生在里面,方彩丽虽没读过多少年书,但她至少还是懂得这方面一点知识的。
方彩丽咬牙拖着脚步行进,这样的路她不担心自己走不回来,她只担心这一天父亲与弟弟有没有吃上中午饭。她的哥哥方秋平已经分家独立过日子了,嫂子吴兰兰也并不是一个心思过细的女人。她走时又没有提前同哥嫂打过招呼,他们会不会关照到父亲和弟弟自己心里还是没有底的。但事已如此,中午早过去了,担心也好,忧虑也罢,一切只能等自己回到家了才能知晓。
她走到村口时天已经擦黑了。村里早已有几户人家都开启了电灯。昏暗的灯光反而把道路晃荡得七零八落的,好在方彩丽对这条路径熟识得很,她几乎不必凭借仼何灯光的帮助就能走回家里去。
方运庆就坐在自家门口,手里端一口大碗,灯也不打开。把方彩丽吓得一跳:“爸,你坐在门口做什么?吓得我一大跳,怎么连灯也不开一下?”
“今天你死到哪里去了?害我都饿一整天了,你还对我这样说话?”方运庆将空碗递给方彩丽。
“我没在家,你就不能去我哥家吃个饭吗?”方彩丽不满父亲刚才对自己的指责。
“我自己有家干嘛要去你哥家吃饭呢?”方运庆接着说:“你整天跑外面去疯癫,你还管不管这个家了?”
方彩丽不想与父亲再说话,就走进屋里去准备做晚饭。方运庆指着彩丽身影道:“你晚上多给我热一碗黄酒,炒点黄豆下酒。”方彩丽应了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