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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酒井小姐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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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

    不应该。

    也不公平。

    青年人的感情本就该是夏季的雨,骤停骤歇。

    只有胜子小姐自己这样的要求自己。

    一个人对于社会最初认知,往往会源自于他们的父母。

    孩子是父母于阳光下所映出的影子。

    男孩变成了男人。

    女孩变成了女人。

    他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旧日的心灵的刻痕,往往依旧会伴随着他们的人生。

    有的人从父母给他留下的痛楚和阴影中走出,才是长大。

    也有些人长大的过程,却一直都在追逐着父母的背影。

    金发阿姨爱一个人,她便拼尽全力,去争去抢,付出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努力,不留遗憾。

    直到站在天台之上的时候,她都未曾抛弃过胜子的父亲。

    胜子对爱情的想象,也便源自于此。

    酒井胜子对爱情有一种固执与执拗。

    如果在暴雨将至的关头,她转头选择了坐车独自离开。

    那么当云散雨停,阳光普照的时候。

    她又什么资格播通电话,说“今天的月色真好,我们一起出去喝个咖啡吧”?

    太丑了。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丑。

    豪哥倒台了,顾为经来到了画展,曹轩那边还似乎通过私人关系在滨海艺术中心安排了讲座,为他们造势。

    仿佛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所有的事情,都好的不可思议。

    正是因为如此的“好”,酒井胜子已然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却播不出电话,对方已经不再需要她来帮忙了。

    “分手”是他说的。

    那么想要播通电话的,也应该是他。

    雨是昨日的雨,云是旧日的云。

    随着豪哥倒台,笼罩在顾为经头顶的乌云散去,她就永远的失去了转头提着高跟鞋回到过去,和对方在雨下拥抱在一起的能力。

    下一场雨会来么?

    她还有机会在雨中抱着对方么?

    希望来?

    还是不希望来?

    明天来?

    还是永远不来?

    酒井胜子痛苦的蹙起了眉头。

    莫娜有十余年的时间,去想明白自己的感情,而留给她的机会,就只有那短短的五天。

    “让我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吧,求你了,妈妈。”胜子说道。

    “没必要的,真的没必要的。不是所有人都要经历这一些的,真的。”

    金发阿姨似乎听明白了女儿的想法。

    她叹了一口气。

    抱着怀里的女孩子,用额头抵着她的头发,轻轻的呢喃。

    “呦西,我们走吧,让胜子进来——”

    组委会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酒井一成圆滚滚的身体从屋里滚了出来,探出了一半身体又停住,看上去就仿佛跟被门框卡住了一样。

    “胜子!老婆!米卡·唐克斯先生邀请你进去,他很有兴趣,想要听胜子讲一讲对于印象派作品的理解……”

    胖大叔朝妻子和女儿招手。

    “呃。”

    他察言观色,觉察到了胜子脸色的异样。

    于是。

    酒井一成就从策展人的办公室里,扭了出来,挺着大肚皮走到女儿身边。

    “呃,又是想顾为经那小子的事儿啦?没事没事,事情不都结束了嘛,画展期间,等我出马,还不是把他手到擒来的就——”

    酒井胜子摇摇头。

    她一言不发的就走入了唐克斯的办公室中。

    酒井胜子不开心。

    金发阿姨就不开心。

    金发阿姨一不开心,就对酒井大叔没啥好脸色,白了丈夫一眼,也朝着办公室走了进去。

    酒井一成被老婆大人看得浑身一阵,全身上下的肉肉一阵乱颤,委屈巴巴的揉揉下巴,赶紧又滚动着追了进去。

    酒井胜子走进屋内。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海风,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上没有新消息亮起。

    漆黑的屏幕映着少女黑的微微发蓝的黛色眼眸,像是两枝丁香花。

    风一吹。

    丁香花摇曳。

    像是泪染过似的。

    ——

    顾为经在手机上发着信息。

    过去的几分钟里。

    他和策展助理的沟通告诉了他两件事。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策展助理依然对他想要拿着《人间喧嚣》参加画展的举动,给予了否定的答案。

    她用颇为不耐烦的语气告诉自己。

    这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有参加展览的作品都是由策展人本人定下来的,它的作品完全没有达到展览要求。

    而就算达到了展览要求,因为展览已经正式开幕的缘故,所有参展作品名单已经对外公布,所有展台都已经分配好了。

    “难道现在还想再去调整展台么?”

    所以,她告诉顾为经,对方要求注定是异想天开的痴人说梦。

    其次。

    顾为经非常确定,这次展览期间,有什么针对他的事情正在发生。

    策展助理的回答大致上保持了礼貌,这种官方助理不可能用特别过分的词句嘲讽参展艺术家的。

    然而顾为经依旧从对方字里行间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疏远、介蒂和不耐烦。

    对方的态度明显有问题。

    顾为经不是多么自明不凡的人,不会觉得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要满足自己的要求,或者必须要对他恭恭敬敬。

    当然不。

    问题在于。

    新加坡双年展组委会在不久前,刚刚更改了展览期间的活动安排,把其中一个关于“艺术展览是否应该接受争议类企业,例如烟草商、重污染化学工厂和能源企业的冠名赞助以及其中隐含着的伦理问题”的学术讨论会给取消掉了,改为了关于他和酒井胜子在亚洲艺术上的那篇封面论文的对谈会。

    难道展台安排的紧凑一点,多放一张画,会比临时改变至少几十位来宾的日程安排,来的更有难度么?

    不看自己的面子。

    也应该要看曹老的面子。

    连为自己扬名,回应争端的大型对谈采访都办了,为什么会不允许他更换一幅参展作品?

    新加坡展览方面的态度很奇怪。

    除非——

    那并非是为了让自己扬名,回应争端的对谈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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