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殿。
朱高炽知道许多事不可避免,可是还是很生气。
“好嘛,国家的事情,还没有最终决定,下面就已经人尽皆知,看来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解缙和张琏二人苦着脸。
“现在的价格就是二十二元了,要是公布的那天,难道翻倍不成?”
朱高炽非常的不满。
云贵老挝三地的铁道修建,需要的劳动力只是最基本的,修建铁道过程中,需要的各项物资才是天文数字。
为了满足这些物资,中华重工要在云南,贵州和交趾开办许多的工厂。
三合土制造厂,砖窑制造厂,石灰生产厂等等,都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冶铁厂,铸铁厂,洗煤厂,炼焦厂
一环套一环的经济发展,既从内地招收工人,移民去补充当地的人口,又扩大了市场的工人群体,带动了消费,刺激了地方经济。
唯独在最艰难的一环,开山扩路的工程中,会牺牲很多的工人,并且也是劳动力最大的缺口。
三地的开发,对于大明而言,至少二十年内是带来不了盈利的。
本就很薄弱的经济环节,全靠大明输血,用着大基建工程,培育出几十万的消费人口,形成与大明内地经济的循环,达成了初步的互补,才算是有点收获。
阉工支出上,财务部的预算是一千五百万元,加上吃喝拉撒睡,需要的就是好几千万。
为了这条铁道,里里外外的前提投入,大明至少需要支出好几个亿。
这就是朱高炽不愿意和帖木儿打仗的原因。
几个亿的在东南亚花下去,至少还能尽快的回血,可要是用在中亚,难道去高原上养羊不成?至于西亚,虽然有平原,可数万里之远,大明疯了指望那里的粮食。
起码三十年内,大明都不需要中亚和西亚。
只有大明完成了东南亚的开发,才值得投资中亚和西亚,还是为了战略需求,而不是利益需求。
“保密工作是我等的失责,不过事情已经发生,臣认为为了尽快的平复阉工价格,还是放开限制的好,倭国和高丽的人口毕竟有限。”
解缙说道。
朱高炽摇了摇头。
今日形势所需放开这里的限制,明日再因为形势所需,又在别处退步,让出的东西越来越多,治国真不容易啊。
“各项前期工作的计划和预算,内阁继续制定章程,一切等杨忠回来后,在决定是否执行吧。”
帖木儿什么心思,朱高炽还不知道呢。
要是帖木儿真带着五十万大军来东征大明,东南亚的开发计划只能暂停。
解缙是南下派。
因为南下有利可图,也符合朱高炽的规划。
可自己的计划是自己的,外部的环境,别人愿不愿意配合,就不是计划可以控制的。
后世美国够强大吧。
多少小国弱国照样敢干他到底。
中国就是代表。
干翻了他。
虽然朱高炽并不急,国家大事也急不得,可前期的布局的确仍然在进行。
虽然工部的政策没有发出来,阉工的价格却没有降回去。
首先是现在获得阉工的成本的确高,其次是大明的发展,不受工民联合部权益保护的劳动力需求,已经是迫在眉睫,只要大明坚持发展,阉工的需求就会长期存在,所以阉工的价格很坚挺。
当大明的生产效率已经能覆盖人口红利,才是结束阉工贸易的那一天,犹如美国,费劲力气禁止外来廉价劳动力的偷渡。
“我们商行总是有闯劲的,朝廷就是牢笼。”
合记。
张薄大喘气的说道。
合记不是煤炭行业的龙头,可是在三合土行业,靠着压模机的技术专利,虽然已经过了五年的专利保护期,可是合记的三合土制造厂开办了一家又一家,技术上不断的突破,仍然是龙头企业。
“合记未来会投资一百五十万元,在贵州与云南,交趾三地各开办当地最大的三合土制造厂,抢占市场的份额。”
“可是朝廷的政令还没有下文,要是取消了大开发计划,我们的投资岂不是亏本了。”
“怎么会亏本呢。”
面对股东们的询问,张薄不耐烦的说道:“就算没有朝廷的云贵老挝大开发计划,光交趾的铁道工程建设,也足以获得利润。”
股东们不太满意。
挣钱,什么行业不能挣?
别人挣一百块,你只挣十块,就是亏本了。
张薄不想解释。
创办合记以来,从爆发到进入瓶颈,利益越来越稳定,再也没有了前几年的几何倍增长,人心就不稳定了,都觉得自己也行。
所以张薄要赌。
在其他商行还在观望等候的时候,他最早去当地打造根基,等待政策的下文,立刻独占鳌头,获得最大的市场份额。
至于赌输了怎么办。
凉拌呗。
合记的模式,吸纳的股东越来越多,有权有钱的人深不可测,制度的不完善,让合记混乱了起来,许多人想要替代张薄在合记的地位。
张薄现在不在乎钱了,在乎的是合记。
有合记的张薄,才能呼风唤雨。
没有合记,光有钱财的张薄,又算个什么呢,只能获得普通老百姓的羡慕罢了。
一百五十万元。
合记的动作惊呆了同行业们。
“真敢赌啊。”
“我们要不要跟上?”
“盯着合记,合记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商人们伱一言我一言。
每个商行根据自身的地位和实力,做出的反应和调整也不同。
有几位煤炭行业的东家,反而不希望朝廷开发云贵老挝了,让合记伤筋动骨,好给他们吞下合记在煤炭行业的市场份额。
最出头的是张贤才,竟然在报纸上公然号召,朝廷不应该用大明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开发云贵老挝三地。
张贤才的父亲是张德辉。
张德辉虽然养老数年,普通老百姓不认识此人,可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此号人物,中华重工的第一任大掌柜,蒸汽机工厂的创办人之一。
皇太孙殿下的第一位商人合作伙伴,煤炭行业的资深大佬,与中华重工各大组织和工厂的头头脑脑们私交甚厚,与北平的不少文武官员关系非同。
钱,权,势不缺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