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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尤尤。”
她仰起头,眨了眨眼,等眼睛干,再转头:“你来得好快。”
关思行跟司机师傅说,麻烦等一等。
他下车,把袋子里的鞋子拿出来:“怕你等。”
他买了一双不用系鞋带的鞋子。
蒋尤尤穿上。
“合脚吗?”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合脚。”
“你有地方去吗?”
她摇头。
不能去几个姐姐那里,她们过得也不是那么如意,不能再去添麻烦。
“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去我租的房子住。”关思行怕她会误会,很快地补充说,“我不住那里。”
他眼神太干净了。
说实话,蒋尤尤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她以前交男朋友有一个准则,只找玩咖,因为她又不负责,不能祸害好人。等对方想要更进一步,或者试图上岸,那她就会直接甩掉。享乐主义,拒绝付出,拒绝一切索求。
王同学是第一个,不是因为玩开始的。
她这个人虽然渣,但不喜欢说谎,她坦诚:“跟你在一起,我其实是抱着目的的,我不想被我爸卖出去,我想自己选,你是我当时唯一想到的选择,对不起,如果你想反悔——”
他一双眼睛亮亮的:“我不想。”
“那好。”她把手链摘下来,“这个是房租。”
也是嫁妆。
这是除通讯工具和身份证之外,她唯一从蒋家带出来的东西,是一把小金锁,她妈妈在世的时候打的,她和四个姐姐每人都有一把。
她的表情很郑重、认真。
关思行没有拒绝,收了她的金锁。
关思行的房子租在了研究院附近,是几年前租的,当时研究院的宿舍离得很远,他就租了个房,他妈妈付了一笔钱。
刚刚他问房东,房租还可以住多久。
房东说,十三年零九个月。
房子是两室一厅,里面很干净,定期会有人过来打扫。
关思行把蒋尤尤领进屋,钥匙放在了她放身份证的桌子旁边。
“王同学,有充电器吗?”
关思行把充电器拿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要先去一下卫生间。”
关思行说好,在外面等她。
她进去之后,把门锁上。
然后他听见了水声,所有水流汇在一起,声音很大,要仔细听才能听到,水声里有拼命压抑着的哭声。
她应该忍了很久。
以后再说吧,以后再告诉她他不是王同学。
关思行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
越深爱,越卑微